三、台岛民间的“大陆货热”
高雄的菜市场里,鱼贩老陈的摊位前围满了人。他手里的电子秤是深圳仪表厂的“企鹅牌”,红色数码管亮得刺眼,准到克,比老杆秤方便,人称“良心秤”。“这秤是从香港捎来的,大陆货,”老陈笑着称鱼,“一两不差,童叟无欺!”
买鱼的主妇们盯着秤上的数字,嘴里啧啧称奇。“老陈,你这塑料盆也挺好,”一个戴草帽的大婶指着摊位下的红塑料盆,“又轻又结实,摔地上都不裂,是大陆哪个厂的?”
老陈拿起塑料盆,盆底印着“青岛塑料厂”的字样。“这是‘灯塔牌’,”他压低声音,“比日本的塑料盆便宜一半,还耐用,我这盆用三年了,没裂没变形。听说用的是大连的聚乙烯料,比进口料还好。”
市场角落的修鞋摊前,修鞋匠正用大陆产的胶水粘鞋底。胶水是北京化工厂的“502”,粘得快又牢,滴一点,按住十秒就结实,比老胶水好用十倍。“这叫水神了!”修鞋匠举着粘好的皮鞋,“以前粘双鞋要等半天,现在随修随走,生意都多了三成!”
不远处的杂货铺里,老板娘正往货架上摆肥皂。肥皂是上海制皂厂的“蜂花牌”,泡沫多,去污强,一块顶两块用,是走私过来的“稀罕货”。“这肥皂比美国的‘力士’好用,”老板娘对顾客说,“洗棉袄上的油渍,搓两下就掉,还便宜,好多人专门来买。”
老陈收摊时,悄悄把一张纸条塞进肥皂箱。纸条上画着军工厂的零件草图,标着尺寸误差——这是他白天去军工厂送菜时偷偷记的,晚上会有人来取,再通过渔船送到厦门。他望着杂货铺里抢着买大陆货的人群,突然觉得,台岛的老百姓心里都有杆秤,哪边的东西好,哪边的日子实在,秤上分得清清楚楚。
四、技术为民的“根脉”
北京的人民大会堂里,傅崇碧站在“全国工业农业成果展”的河北展台前,看着玻璃柜里的展品:左边是十年前的木闸门,裂缝里还卡着泥土;右边是现在的铸铁闸门,表面喷着防锈漆,光滑如新,旁边的标签写着“沈阳机床厂制造,寿命二十年”。
“傅同志,你看这组对比,”农业部的同志指着图表,“全国的灌溉面积十年增长五千万亩,其中一半靠的是这种新式闸门和扬水站;粮食亩产从三百斤提到八百斤,‘金包银’和新式农机功不可没。”
展台前,一个来自四川的老农摸着铸铁闸门的齿轮,眼里闪着光。“这玩意儿好啊,”他用袖口擦了擦眼睛,“我们山里的梯田,要是也有这闸门,就不用背水浇地了,俺那孙子就能多念几年书,不用跟着俺爬坡了。”
傅崇碧想起洛阳玻璃厂的透明玻璃、河北农村的水泥渠、台岛市场上的大陆货,突然明白,技术从来不是冷冰冰的钢铁和数据,而是扎在土地里的根——玻璃厂的玻璃能让战机看得远,也能让农民的窗户更明亮;机床厂的齿轮能造坦克,也能让灌溉闸门更省力;水泥厂的水泥能建厂房,也能让水渠更结实。
“刚收到满洲里的消息,”周明走过来,递过一份电报,“别洛夫他们用我们的稀土钢造的钻井平台,在里海打出了高产油井,他们想再订五十吨特种钢,用他们的深海勘探设备图纸换。”
傅崇碧接过电报,又看到厦门传来的消息:台岛的民间工厂开始偷偷从香港买“三代红旗”车床,说“虽然有误差,但比美国的耐用,修起来也方便”,军工厂的技工甚至托人来大陆买《精密加工手册》,说“想看看真正的参数”。
他望着展台前的人群,有工人,有农民,有技术员,还有戴红领巾的孩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好日子的期待。这期待,就是技术扎根的土壤——不管是东北的钢、上海的布,还是台岛偷偷流传的大陆货,最终都要落到“让人过得更好”这根脉上,才能长得根深叶茂。
暮色中的大会堂亮起灯光,照亮“为人民服务”五个金字。傅崇碧知道,中国制造的齿轮还在转,“金包银”的稻穗还在长,而那些藏在钢铁与稻穗里的力量,终将跨过山海,让九州大地的每一寸土地,都长出属于自己的丰饶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