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市灯火在远处若隐若现。
顾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林秘书站在一旁低头整理文件，目光却时不时瞥向厨房方向。
顾砚今天破天荒提前回了公司总部，理由是临时有会议要开，但谁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苏棠今天要来送宵夜。
“来了。”林秘书轻声开口，看着那个穿着米白色针织衫、发丝微卷的女孩从电梯走出，手里端着一个保温盒。
“安娜请假了吗？”苏棠走近，笑着问。
“嗯，她母亲病了，昨晚临时请的假。”林秘书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你又来替她？”
“举手之劳。”苏棠笑了笑，没多解释。
其实，她是特意来的。
昨晚那场意外让她意识到一件事——顾砚不是铁打的，他也会疲惫，也会胃痛。
苏棠打开保温盒，将热腾腾的一碗酸辣粉小心地摆上桌，接着从包里抽出一张便签，轻轻压在碗边。
【记得喝汤，暖胃才不会疼】
她盯着那张字条看了几秒，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大概就是她能给他的温柔吧。
门外脚步声响起。
“顾总。”林秘书低声打招呼。
顾砚推开门走进来，西装笔挺，神情冷淡。
但当他看到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酸辣粉时，脚步顿了一下。
林秘书观察着他神色的变化，心下微微一震。
“谁做的？”
“您夫人做的。”
顾砚没有说话，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习惯。
第一口入口，他微微挑眉。
辣味比平时轻了不少，汤底温润柔和，带着一点淡淡的甜意。
不像外面买的，也不像酒店厨师的手艺，倒像是……有人用心调配过的味道。
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完了整碗。
林秘书站在一旁，看得有些惊讶。
顾砚吃饭一向很快，尤其是在加班的时候，几乎是吞咽完事。
可这一次，他竟是一口一口，细细品味。
“顾总，要不要通知夫人以后每天来这里做饭？”他试探性地问。
顾砚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随便。”
话虽冷，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点弧度。
林秘书愣住，随即识趣地低头退到一边。
厨房门口，苏棠并没有离开。
她靠在墙边，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那一幕，唇角微扬。
她听见他说“随便”，也看见他嘴角的那一抹浅笑。
原来，他并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她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刚迈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今晚辛苦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回头。
顾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那张便签纸，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如夜。
“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他问得直接，语气却出奇地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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