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 林薇说得句句在理,账本上的数字也清清楚楚,他根本无法辩驳。
林薇见李伯服软,没赶尽杀绝,反而放缓语气:“李伯是府里的老人,我知道您也是奉命行事,不为难您。” 她合上账本,放在桌上,“我母亲当年留下一笔私房钱,存在御街的‘恒昌柜坊’里,本金五十两,月利五分,如今取出来,正好能补及笄礼的预算 —— 不用府里的银子,柳夫人总没理由反对了吧?”
恒昌柜坊是汴京有名的柜坊,只收勋贵世家的存款,李伯一听就知道是真的 —— 原主母亲的嫁妆丰厚,留下五十两私房钱很正常。他松了口气,若是不用府里的银子,柳氏确实没理由反对。
“至于这减资的条子,” 林薇拿起条子,折好放在袖袋里,“我会亲自找柳夫人说清楚。李伯,您是管家,该知道‘嫡庶有别’的规矩,也该知道‘沈家的体面’比什么都重要 —— 下次再传这种不合理的指令,还请您先核对清楚账目,免得让人说沈府的管家不懂规矩,连《宋会要辑稿》里的规制都不知道。”
这番话既给了李伯台阶,又暗中警告他 —— 下次别再帮柳氏传递不合理的指令,否则丢的是他自己的脸。李伯连忙站起身,躬身道:“是老奴糊涂,小姐说得是,老奴这就去回话,绝不再犯。” 说完,拿起账本,匆匆走了,连茶都忘了喝。
晚晴兴奋地跑到林薇身边,眼睛亮得像星星:“小姐,您连《宋会要辑稿》都知道,太厉害了!我听教书先生说,那本书只有官家的子弟才会读呢!”
林薇笑了笑 —— 这是她去年做 “北宋礼仪文旅项目” 时,特意查的史料,当时为了还原勋贵嫡女的及笄礼,她把《宋会要辑稿?礼志》翻了不下十遍,没成想如今派上了用场。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外的石榴树,阳光已经驱散了晨雾,落在石榴花上,格外鲜艳。
“及笄礼是我在府里立足的第一步,绝不能让柳氏毁了。” 林薇的语气坚定,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 她知道,柳氏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她。晚晴看着她的侧脸,用力点头:“小姐放心,我会帮您的!咱们一定能把及笄礼办得风风光光!”
林薇拍了拍晚晴的肩膀,心里暖暖的 ——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有晚晴这样的忠仆,有周嬷嬷这样的助力,她一定能在将军府站稳脚跟,甚至,活出比现代更精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