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的守军撑不住了！”巴图挥舞着弯刀嘶吼，“冲进去抢光他们的棉布和茶叶！”联军潮水般涌向城门，却在半道被赵珩派去的轻骑诱引，渐渐进入葫芦谷。待五万联军大半入谷，赵珩站在谷坡上挥动令旗，高声道：“泄水！放箭！”
预先挖好的沟渠瞬间泄水，浑浊的水流顺着谷道蔓延，联军的马蹄陷在泥泞里难以动弹。紧接着，火箭如流星般射向谷中粮草车，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呛得联军士兵纷纷捂鼻逃窜。“不好，是埋伏！”哈立德气得咆哮，却被迎面滚来的巨石砸伤了坐骑，摔在泥地里。
城楼上的沈清晏听到谷中喊杀声震天，挣扎着要起身去城台观战，却被守在帐外的亲卫拦住：“赵殿下有令，您必须静养。”正争执间，赵珩的亲卫匆匆来报：“经略使，殿下大胜！联军溃逃，巴图被生擒，于阗王带着残部往西逃了！”
沈清晏悬着的心刚放下，秦州方向的快马又至，晚晴的信笺上字迹潦草却透着兴奋：“亲信已擒！李威将军按计划设伏，当场搜出王怀安与哈立德的密信，供认要里应外合夺军权。现已将人犯看押，等候发落。”
傍晚时分，赵珩浑身沾着泥污与血渍回到营帐，甲胄上还插着一支断箭。他看到沈清晏靠在榻上看地图，立刻走上前：“怎么又起来了？”沈清晏抬头，见他左臂包扎着纱布，连忙起身查看：“受伤了？”
“小伤，被大食人的弯刀划了一下。”赵珩不在意地摆摆手，将一枚刻着大食商徽的令牌放在案上，“这是从哈立德亲卫身上搜的，他带着几百人逃向莫贺延碛了，那是回大食的必经之路。”他铺开地图，指尖点在莫贺延碛的绿洲上，“我让人查了，他定会在此补水。”
“不能让他逃回大食，否则后患无穷。”沈清晏指着地图另一侧，“这里有龟兹老臣的牧场，可借调三百牧民向导，他们熟悉戈壁水源，能比哈立德早一步赶到绿洲设伏。”她从腕上褪下一枚玉镯，“这是龟兹老臣赠予的信物，见镯如见人。”
赵珩接过玉镯，却将自己的佩剑放在沈清晏榻边：“我带三千轻骑追击，明日一早就出发。这剑你拿着，秦州和龟兹的防务都交给你，若有紧急情况，凭剑可调遣两地守军。”他俯身靠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等我回来，咱们就把婚期定在龟兹的葡萄熟了之时。”
沈清晏点头，指尖划过剑鞘上的“瑞”字纹：“一路小心，我让阿米娜给你准备伤药和耐旱的馕饼。”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枕下摸出那枚凤纹玉佩，塞进他掌心，“这玉佩你带着，之前你说它能辟邪。”
次日清晨，赵珩的轻骑队在晨光中出发，驼铃与马蹄声渐渐消失在戈壁尽头。沈清晏站在城楼上眺望，阿米娜走到她身边：“哈立德已成丧家之犬，赵殿下定会凯旋。”沈清晏望着远方升起的朝阳，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她知道，这只是丝路安稳的第一步，只要与赵珩并肩，再大的风浪都能闯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