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后悔的36036个恐怖故事

古琴残谱

我叫秦筝,在古玩街深处经营着一家名为“清音阁”的琴馆。说是琴馆,其实主要靠修复、售卖古琴和教授学生勉强维生。我自幼跟随祖父学习制琴与修复,耳濡目染,对古琴有种近乎本能的亲近。馆内常年萦绕着木料、大漆和松香混合的沉静气息,时光在这里仿佛也流淌得格外缓慢。

那是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一位身着素色中式衣衫、气质清冷的老者推开了琴馆的门。他手里捧着一个狭长的、用暗青色锦缎包裹的物件,步履沉稳,眼神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灼。

“可是秦师傅?”他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我请他入座看茶。他自称姓林,来自外地,经人介绍特意寻来。他小心地解开锦缎,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张古琴。

琴是仲尼式,形制古朴,木色黯沉,像是饱经岁月洗礼。但吸引我目光的,是它那布满断纹的琴面,如同千年龟甲,美丽而沧桑,那是年代久远的证明。然而,这张琴的状态极差。琴身有多处细微的裂痕,岳山、龙龈等部位也有损伤,最触目惊心的是,它的七根琴弦,断了五根,剩余两根也锈迹斑斑,如同垂死的呻吟。

“这张‘松风’,据说是明末之物,”林老先生轻抚琴身,眼神复杂,“是我林家祖上一位喜好音律的先祖所藏。可惜,家族历经变故,此琴流落在外多年,我费尽心力才寻回。奈何受损严重,听闻秦家修复古琴技艺乃是一绝,特来恳请,望能使其重焕清音。”他顿了顿,补充道,“与此琴一同找回的,还有半阕残谱。”

他取出一个同样古旧的木匣,打开,里面是一卷泛黄破损的丝帛,上面用工尺谱记录着旋律,但后半部分明显被撕去,只留下一些断续的、意义不明的符号和指法标记,曲名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幽”字。

“据说此曲名为《幽兰操》,但全本早已失传。这半阕残谱,是与‘松风’一同传下的。”林老先生叹息,“若能修好琴,或许……能借此残谱,窥得一丝古音。”

我戴上白手套,仔细检视“松风”。触手冰凉,木质坚实,确是好料。但当我指尖无意中拂过那断裂的琴弦根部时,一股极其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刺痛感倏然传来,同时,耳边似乎响起一声极轻、极远的叹息。

我手一颤,抬起头。林老先生正关切地看着我:“秦师傅?”

“没什么,”我定了定神,压下心头异样,“琴损毁严重,修复需要时间,而且费用不菲。”

“无妨,只要能修复,一切听凭秦师傅安排。”林老先生似乎并不在意价格,留下丰厚的定金和联系方式,又深深看了一眼“松风”,便告辞离开了。

我将“松风”安置在工作室最安静的一个角落,开始了漫长的修复过程。清理灰尘、填补裂隙、加固琴身、修复岳山龙龈……每一步都需屏息凝神,极致专注。那张残谱,我也小心地展开研究过,旋律古奥晦涩,指法要求极高,尤其是那些断续的符号,完全无法理解,仿佛天书。

起初几日,一切如常。但随着修复的深入,尤其是在我开始处理琴身内部、触碰那古老的共鸣腔时,怪事开始悄然发生。

起初是声音。深夜,当我独自在工作室忙碌时,总会隐约听到一阵极细微、极飘渺的琴音,不成曲调,像是有人在极其生疏地、试探性地拨动琴弦。那声音并非来自“松风”——它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断弦无声——而是仿佛直接回响在空气里,或者说,在我的脑海里。

我以为是隔壁学生练琴,或是幻听,并未深究。

接着是气味。工作室里除了固有的木漆香,开始弥漫起一股极淡的、冷冽的幽香,似兰非兰,似梅非梅,与我平日用的任何香料都不同。这香气总在“松风”附近最为明显。

然后,是那残谱。我习惯将研究中的谱子摊开放在工作台旁。一天清晨,我发现谱卷似乎被人动过,原本卷起的方向变了,而且,在某一处极其复杂的指法标记旁,多了一点微小的、新鲜的墨迹,像是有人试图在旁边进行标注,却又中途放弃。

我开始感到不安。我检查了门窗,完好无损。馆内只有我一人居住。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个月圆之夜。那晚我工作到很晚,修复“松风”的琴轸(调音用的木轴)。就在我调整好最后一个琴轸,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拨动那仅存的两根锈弦之一时——

“铮……”

一声沉闷、嘶哑,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穿透力的琴音,突兀地响起。

几乎在琴音响起的瞬间,工作室的灯光猛地暗了一下,又恢复正常。而我的眼前,毫无征兆地闪过一幅极其短暂的画面:一个身着素白古装、长发披散的模糊背影,坐在月光下的窗边,手指正从琴弦上抬起,周围是摇曳的竹影……

画面一闪而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但那股瞬间笼罩下来的、冰冷彻骨的孤寂感,却真实得让我浑身发僵。

我猛地看向“松风”。琴还是那张琴,静静地躺在那里。但空气中那股冷冽的幽香,骤然变得浓郁。

我知道,这张琴,或者说,与这张琴相关的某个“存在”,苏醒了。

从那天起,异常现象开始升级。那飘渺的琴声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有时甚至能听出是在反复尝试那半阕《幽兰操》残谱的旋律,但总是在某个节点卡住,无法继续,继而化作一阵焦躁的、如同呜咽般的杂音。工作室里的物品有时会无端移动位置,特别是与琴相关的工具。我更多次地在眼角余光中瞥见那个白色的模糊背影,或在窗边,或在琴旁,每次我想看清时,它便悄然消散。

最让我恐惧的是梦境。我开始夜夜梦见自己置身于一间古雅的书斋,窗外风雨潇潇,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坐在“松风”前,疯狂地弹奏着,琴声悲切欲绝,她的手指因用力而渗出血珠,染红了琴弦。她反复吟唱着几句残缺的歌词,声音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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