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并辔行在官道上时,季青临忽然从袖中摸出个纸包,里面是御膳房刚出炉的桂花糕。“陛下让人给的,说‘路上填肚子’。”他分给司锦年一半,“你说,陛下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念安留了信?”
司锦年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漫过舌尖,他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忽然笑了:“不管知不知道,他总归是信我们的。”
而此时的峦州渡口,沈念安三人正坐在老船家的乌篷船里。于彩铃正用随身携带的香料给船舱除潮,顾楠妤则在整理药箱,沈念安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河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半块玉佩。
“你们说,陛下会不会生气?”于彩铃忽然问,手里的香料勺顿了顿,“咱们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
顾楠妤往她手里塞了块干粮:“放心吧,陛下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再说了,等咱们把老师接回来,大不了让他罚咱们抄《论语》——你忘了沈念安上次把御花园的花剪了做标本,陛下最后也只是让她画了幅《百花图》挂上?”
沈念安笑了笑,目光落在远处的水面上,那里有鱼群跃出,溅起细碎的银花。她知道,御宸乾看到信,定会明白她们的苦衷,也定会为她们稳住后方。这份无需言说的默契,像船下的水流,安静却有力,托着她们往秦岭的方向,稳稳前行。
乌篷船破开晨雾,在水面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水痕,仿佛在说:老师,我们来了。
船行至半路,忽然起了风,水面翻起细碎的浪,乌篷船晃得厉害。顾楠妤扶着船舷,忽然指着远处芦苇荡:“你们看,那是不是有艘快船?”
沈念安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艘青篷船正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两人,身形挺拔,不是季青临和司锦年又是谁?
“他们倒来得快!”于彩铃笑着解开船绳,等快船靠近,伸手就去拉季青临,“陛下没为难你们吧?”
季青临跃上船,把怀里的油纸包往桌上一放,里面的酱肉香气瞬间漫开:“陛下不仅没为难,还让禁军在前面探路呢。”他看向沈念安,扬了扬眉,“说起来,你留的那封信,陛下看了直笑,说‘这丫头,还是老样子’。”
沈念安耳尖微红,刚要说话,司锦年已从行囊里翻出张地图,在桌上铺开:“秦岭那边的地形我查过了,千机墓藏在云雾峰西侧,据说入口被藤蔓掩着,得找个当地向导带路。”
“我早打听好了。”顾楠妤从药箱底层摸出个小本子,“上次给我寄药的老郎中说,他侄子常去云雾峰采药,熟得很,咱们到了山脚就能找到人。”
于彩铃往炉子里添了块炭,把酱肉切片放进陶罐里炖着,笑道:“有吃有喝有方向,这趟稳了。”
船行三日,终于抵达秦岭山脚。刚上岸就见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候在码头,见了顾楠妤就咧嘴笑:“顾姑娘,我叔让我来的,说你们要去千机墓?”
少年叫阿竹,十五六岁年纪,皮肤黝黑,眼睛亮得像山里的星子。他领着众人往山深处走,边走边说:“那墓邪乎得很,前几年有伙盗墓的进去,愣是没出来,后来就没人敢靠近了。”
沈念安脚步一顿:“你见过那伙人?”
“见是没见过,”阿竹挠挠头,“但我采蘑菇时,在墓口捡到过块玉佩,上面刻着个‘吴’字,你们要看看不?”
顾楠妤心里“咯噔”一下,忙问:“玉佩呢?”
阿竹从怀里摸出块温润的白玉,上面果然刻着个模糊的“吴”字——那是吴老师的贴身玉佩,他从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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