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彩铃吓得脸都白了:“你疯了!流血会引来更多的!”但还是手忙脚乱地掏出伤药,等沈念安退到洞口时,赶紧往她伤口上撒。
季青临护在沈念安身侧,刀光连闪,将扑来的“八”字泥塑劈成两半,里面滚出团湿漉漉的麻布——看来这尊还没裹活人。“‘十’肯定藏在洞里,它在等最后一个祭品。”他踹开碎泥,往洞口挪了两步,里面的铁链声更响了。
沈念安靠在岩壁上,血腥味混着水汽漫开,果然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尊比之前大了近一倍的泥塑,正迈着笨拙的步子走来,胸口刻着歪歪扭扭的“十”字,泥壳上还沾着新鲜的青苔,显然刚从潭里爬出来。
“就是它!”猎户嘶吼着指向泥塑,“我弟弟就是被它拖进潭里的!”
“十”字泥塑猛地加速,双臂前伸,指节处的泥壳裂开,露出里面青黑色的指甲。沈念安突然将火把往它脚下一扔,松脂遇热爆燃,瞬间燎到它的裤腿。泥塑动作一顿,低头去拍火的瞬间,季青临的刀已经劈向它的脖颈——“咔”的一声,泥壳碎裂,里面竟裹着个浑身缠满水草的男人,双眼翻白,显然还有气!
“快松绑!”于彩铃扑过去解水草,却被男人身上的黏液粘住了手,“这东西滑溜溜的,解不开!”
沈念安想起壁画上的陶罐,忽然喊道:“用火烤!水草遇热会收缩!”季青临立刻将火把凑过去,水草果然滋滋作响地卷了起来。就在这时,洞口突然涌出大量河水,“十”字泥塑虽被劈开,深潭里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浪头直往岸上拍。
“是河神!它醒了!”猎户吓得瘫在地上,指着水面翻涌的黑影,“它要把咱们都拖下去当祭品!”
沈念安却注意到黑影边缘泛着银光,忽然想起岩壁上的刻痕——那些陶罐里倒的不是水,是融化的铅!“季青临,刀借我!”她接过刀,往自己另一只手臂划了道更深的口子,将血甩向黑影,“它怕活人的血!”
血珠落在水面,黑影果然猛地一缩。季青临趁机抱起被救的男人往后退,于彩铃拽着猎户跟上。沈念安边退边滴血,直到退出洞口很远,才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团黑影慢慢沉回潭底,铁链声也渐渐消失了。
“结束了?”于彩铃喘着气问,手里还攥着半截烧黑的水草。
沈念安望着手臂上的伤口,忽然笑了:“结束了。”她看向季青临手里的“十”字泥塑碎块,“这些泥塑,不过是被河神控制的受害者。”
季青临低头看着碎泥里的水草,忽然道:“刚才劈开‘十’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它胸口有块玉佩,和你丢的那块很像。”
沈念安一怔,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她抬头望向洞口,水汽正慢慢散去,阳光透进来,照在湿漉漉的泥地上,泛出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