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沿着溪流一路狂奔,身后骸骨摩擦的“咯吱”声和锁链拖行的“哗啦”声如影随形。沈念安高举着星盘吊坠,光纹在身后织成一道屏障,可那屏障正随着她体力透支,一点点变得稀薄——每次骸骨撞击光纹,她的手腕就会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寒气顺着血脉往骨髓里钻。
“前面有个山坳!”司锦年突然指着前方,那里有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隐约露出半扇石门,“像是个废弃的祭坛!”
季青临拽过沈念安的胳膊,将她往山坳里推:“进去再说!我来断后!”他反手抽出长刀,刀光劈向最近的一具骸骨,白骨碎裂的脆响混着铁链声,在林间炸开。
于彩铃和秦观合力推开石门,一股陈腐的檀香扑面而来。众人刚冲进祭坛,就见司锦年反手将沉重的石门关上,“轰隆”一声,暂时隔绝了外面的声响。
祭坛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香炉,炉灰早已冷透。沈念安扶着石壁喘着气,星盘吊坠的光纹彻底黯淡下去,她低头看向掌心,竟沁出一层黑汗。
“先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顾楠妤打开药箱,刚要给沈念安处理手腕,目光忽然定在石台后方——那里靠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头发用木簪挽着,正是吴慈安。
“老师!”沈念安猛地冲过去,手指刚触到吴慈安的肩膀,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他的身体早已冰凉僵硬,嘴角凝着一丝黑血,双眼却睁着,望向祭坛顶端的星图壁画,像是还有未说完的话。
石台上放着个空药瓶,顾楠妤捡起闻了闻,指尖微微发颤:“是‘断脉散’……他自己服的毒。”
季青临攥紧了刀,指节发白。他认得这毒药,是吴慈安早年研制的,说“若有朝一日被奸人所困,宁自绝也不泄天机”。可老师明明是被掳走的,怎么会在这里自尽?
于彩铃忽然发现吴慈安手里攥着半张纸,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是吴慈安的字迹,墨迹潦草,显然写得很急:
“秘卷藏凶机,星盘锁祸根。骸骨为执念所化,需以‘无求’之心解之。念安,若见吾尸,速毁秘卷,勿寻真相——”
最后几个字被血渍晕染,看不真切。沈念安将纸按在胸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老师早就知道……他知道我们会来,知道秘卷有问题……”
“外面有动静!”司锦年忽然低喝,贴着石门听了听,“骸骨在撞门!这石门撑不了多久!”
秦观看向祭坛顶端的星图壁画,忽然道:“老师的话里有‘无求’二字,壁画上的星图少了‘北斗’,是不是要我们……”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被撞开一道裂缝,一具骸骨的手伸了进来,指甲刮擦着石壁,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念安抹掉眼泪,将《天工秘卷》放在石台上,又解下星盘吊坠,与秘卷并排摆放。她想起老师说的“天工之术在利人而非困人”,忽然明白了什么。
“都往后退!”她喊道,举起火把,“老师要我们毁了秘卷,那就烧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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