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进！你这海匪，也敢在此放肆！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刀劈下：
“开炮！”
“轰——轰——轰——”
振威号率先发难，十二门虎蹲炮同时轰鸣，炮口喷出数道耀眼的火光，一颗颗铅弹裹着劲风，朝着海盗船呼啸而去。紧随其后，左右两艘辅船的炮火也接连响起，一时间，海面上炮声震天，硝烟弥漫。
冲在最前的那艘海盗船躲闪不及，数颗铅弹正中船桅。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碗口粗的船桅应声断裂，帆布如破布般从空中坠落，兜头盖脸地罩住了甲板上的海盗。船身瞬间失去了平衡，在浪涛中剧烈地摇晃起来。
“他娘的！给老子还击！”
袁进被落下来的帆布绊了个趔趄，他扯开帆布，双目赤红地怒吼。海盗船上的火炮虽不如福船的虎蹲炮威力大，却胜在轻便灵活，此刻也纷纷开火，一颗颗铁弹朝着福船射来。
“哐当——”一颗铁弹擦着振威号的船舷飞过，砸在甲板上，溅起一片木屑。几个躲闪不及的水手被弹片擦伤，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衫，却咬着牙不肯后退，依旧奋力装填弹药。
“稳住！瞄准他们的船身！”
陈敬源厉声喝道。他深知，福船高大坚固，海盗船则轻便脆弱，只要能击中船身，便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炮手们调整炮口，第二轮炮火再次轰鸣。这一次，炮火精准地落在了海盗船的船舷上。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海盗船的船舷被轰出数个大洞，海水顿时汹涌而入。甲板上的海盗们哭爹喊娘，乱作一团，有的被炮火直接炸飞，坠入海中，有的则慌不择路地朝着其他两艘海盗船游去。
李忠见状，脸色大变，连忙喊道：
“袁大哥！撤吧！陈敬源这小子这次多了两条船，有备而来，我们讨不到好！”
袁进望着正在缓缓沉没的海盗船，又看了看福船上依旧猛烈的炮火，气得睚眦欲裂。他狠狠一跺脚，怒吼道：
“陈敬源！老子今日认栽！他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撤——”
余下的两艘海盗船不敢恋战，连忙调转船头，扯起备用的小帆，狼狈不堪地朝着远处逃窜。
陈敬源并未下令追击。他知道，穷寇莫追，况且澎湖湾已近在眼前，船队的首要任务是补给。他望着海盗船远去的背影，缓缓收刀入鞘，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
甲板上，硝烟渐渐散去。水手们望着狼狈逃窜的海盗，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周彦快步走到陈敬源身边，脸上满是敬佩：
“公子英明！此番若非你早有防备，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陈敬源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些受伤的水手身上：
“先救治伤员，清点损失。待入澎湖湾补给完毕，即刻启程。”
他转身望向澎湖列岛的方向，那里的岛屿轮廓愈发清晰。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炮战的硝烟，也吹散了心头的阴霾。只是陈敬源清楚，这东南洋面，风波从未停歇，前路依旧漫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