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了然:“我明白。所以你信中务必劝柳叔叔暂忍一时,莫要轻举妄动。待我们找到确凿证据,必还柳家清白。”
离开静室,阿璃心中沉重。她未完全告诉柳彦舟自己的猜测——太后昏迷前提及的“柳”字,如同一根刺扎在她心头。但她相信柳文敬的为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定是姚知福的又一诡计。
三日后,冯异率一队金吾卫精锐,押解刘谨及其党羽启程赴京。阿璃亲自送行至城外。
“京城水深,将军务必小心。”阿璃递上一枚令牌,“这是我父亲当年的信物,红妆姨告诉我他生前在京中尚有几位旧部,见此令牌如见我父。必要时可寻他们相助。”
冯异郑重接过:“大都护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送走冯异,阿璃并未回城,而是策马奔向城西军营。那里,萧铁鹰正在整编部队,将幸存的云州守军、重整收编的燕云骑旧部与他的“海东青”旧部整合。
见阿璃到来,萧铁鹰急忙迎上:“少主!”
阿璃摆手免礼,直接问道:“萧将军,当年你率部断后,可还记得具体情形?特别是关于朝中是否有人泄露我军行军路线之事?”
萧铁鹰独目闪过痛色:“末将永世难忘!当年王爷奉命驰援黑石口,本该是机密行军,但吐蕃大军仿佛早有准备,在我们必经之路上设下重重埋伏。若非有人泄露军情,绝无可能!”
“你可有证据?”阿璃追问。
萧铁鹰摇头:“当年血战,弟兄们几乎全部殉国,末将也是侥幸逃生。但...”
他迟疑片刻,“末将记得,突围途中曾截获一名吐蕃信使,从他身上搜出一封密信,上面盖有中原官印。可惜当时情况危急,那封信在激战中遗失了。”
“官印?”阿璃心跳加速,“可知是何样式?”
萧铁鹰努力回忆:“时间太久,记不真切了。只记得那印鉴似乎是...方形,上有禽鸟图样...”
阿璃瞳孔微缩——枢密院的印鉴正是方形,上有雁形图样!
“多谢将军,此事极为重要。”阿璃压下心中激动,“还请将军继续整军,云州安危系于你手。”
“末将誓死守护云州!”萧铁鹰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返回都护府途中,阿璃思绪纷杂。萧铁鹰的回忆与她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当年父亲的悲剧,姚知福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之一。
行至府门前,只见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风尘仆仆,显然是长途奔袭而来。
“报——!”骑士滚鞍下马,跪地呈上一封密信,“大都护,京城急件!”
阿璃接过拆阅,脸色骤变。信是冯异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上面只有一行字:
“姚知福已掌控枢密院,正调动禁军,恐有不轨之举。速做防备。”
果然如此!姚知福这是要狗急跳墙了!
阿璃握紧信纸,目光锐利如鹰。既然如此,那就让这场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她倒要看看,这盘棋最终鹿死谁手!
“传令!”她声音清越,穿透寒风,“全军戒备,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一兵一卒!”
云州城上空,阴云密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这一次,阿璃决心不再被动防守。十六年的血海深仇,是时候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