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木拉提快步走出书院，门口早已备好三匹骏马，三人翻身上马，朝着木拉提所说的临时住处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了城西一处废弃的驿站。
驿站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酸腐气味，混合着马粪和草药的味道，令人作呕。
柳彦舟走进驿站大堂，只见三张简陋的木板床上，蜷缩着三名青壮男子，他们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头布满冷汗，双手死死捂着腹部，身体不时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呻吟，间或夹杂着几句意义不明的呓语。
“水…… 水……” 其中一人虚弱地喊道，眼神涣散，仿佛看不到眼前的人。
柳彦舟快步上前，示意木拉提和弟子按住病人，自己则屏息凝神，伸出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上。
指尖传来的脉象滑数而乱，时急时缓，如同奔腾的野马失去了缰绳，带着一种异常的躁动。
他又依次为另外两人诊脉，脉象大同小异，皆是中毒之兆。
“先生，怎么样？” 木拉提紧张地问道，大气不敢喘。
柳彦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翻开一名患者的眼睑，只见其瞳孔略有散大，眼底带着一丝诡异的青黑。
他又走到墙角，查看地上的呕吐物，用银针轻轻挑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了。
“发病前，你们除了干粮和马奶酒，还吃了什么？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柳彦舟转头问木拉提。
木拉提仔细回想了片刻，摇着头说：“没有啊，我们一路上都很小心，干粮是出发前在龟兹备好的，马奶酒也是自己酿造的，和以往没什么不同。路上只在疏勒河畔补充过一次水，当时看着河水很清澈，应该没问题。”
“疏勒河？” 柳彦舟心中一动，“你们取水的地方，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植物？比如开着紫色小花、茎叶带刺的草？”
木拉提茫然摇头：“我没注意，当时是伙计去取得水，他说河边都是常见的野草，没什么特别的。”
柳彦舟沉吟片刻，取出银针，分别探入患者的呕吐物、剩余的干粮和马奶酒中。
银针拔出后，并未出现明显的变黑现象，这说明并非寻常的砒霜、鹤顶红之类的烈毒。
“难道是……”柳彦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转身对弟子说：“取我的药囊来，再拿几个干净的瓷瓶。”
弟子连忙取来东西，柳彦舟小心翼翼地收集了一些呕吐物、干粮碎屑和马奶酒，装入瓷瓶中密封好，又对木拉提说：“你在这里照看病人，我回书院做进一步检验，尽快找出毒物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