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阿璃心中一窒,长刀猛地劈向他左眼的晶石,“逝者已矣,你这般残害生灵,只会让更多人重蹈覆辙!”
“你懂什么!”楚魂嘶吼着格挡,嘴角溢出黑色血迹——禁术反噬让他气血翻涌,“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还叫我‘楚叔叔’……”
他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柔软,随即被恨意取代,“周室欠我的,欠周楚氏的,我要让他们千倍万倍地偿还!”
柳彦舟趁机绕到血池旁,焚阳火炸弹接连甩出,金色火焰在大厅内蔓延,焚烧着周围的黑袍教徒:“楚烬,你可知名册上那些朝中官员,不过是想利用你颠覆大周,他们根本不在乎周楚氏复兴!”
“我不在乎!”楚魂一掌拍向阿璃胸口,掌风凌厉,“我只要周室覆灭,只要那些人血债血偿!”
“嘭”的一声,阿璃被一掌击中,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嘴角溢出鲜血。
公孙婧见状,立刻将红瓷瓶中的九阳朱砂尽数撒入血池,红色朱砂与沸腾的血液接触,瞬间发出剧烈的滋滋声,阴魂们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消散。
“不!我的阴魂!”楚魂目眦欲裂,心口剧痛难忍,“我三十年的心血!”他疯了一般冲向血池,却被柳彦舟拦住。
“楚烬,醒醒吧!”柳彦舟手持匕首,匕首上涂抹着焚阳火油,“你的复仇,从来都只是一场自我欺骗!你不过是借着雄烈王的名义,宣泄自己的恨意!”
“胡说!”楚魂嘶吼着,左眼的晶石闪烁不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雄烈王!为了周楚氏!”
阿璃强忍剧痛,纵身跃起,鎏金长刀凝聚全身真气,金光璀璨:“那我便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复仇,究竟是什么模样!”
鎏金长刀直劈楚魂左眼的晶石,“这晶石是你力量的源泉,也是你执念的化身!今日,我便毁了它!”
“休想!”楚魂挥剑格挡,却因心神俱损,动作慢了半拍,“咔嚓”一声,长刀劈在晶石上,裂开一道细纹。
楚魂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左眼流出黑色液体,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雄烈王三顾茅庐时的殷切,小郡主扑进他怀里喊“楚叔叔”的娇憨,王府被屠时的火光,三十年隐姓埋名的苦楚……
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悲凉:“三十年…… 终究是一场空……”
柳彦舟趁机将匕首刺入晶石,黑色晶石应声碎裂,无数阴魂从楚魂体内冲出,在金色火焰与九阳朱砂的双重压制下,瞬间消散无踪。
楚魂倒在地上,身体如融化的冰雪般渐渐化为一滩黑水,只留下那枚刻有“楚”字的令牌,和一句微弱的低语,消散在空气中:“雄烈王……烬……尽力了……”
血池内的血液失去了阴魂的支撑,渐渐平息下来。
阿璃捂着胸口,擦掉嘴角的血迹,看着赶来的李明月与燕云骑,心中五味杂陈——楚烬的执念,终究是一场悲剧。
可就在此时,血池底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一块石板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狭小的暗格。
柳彦舟上前查看,小心翼翼地将暗格内的东西取出,竟是一卷泛黄的卷宗,封面用朱砂写着 “楚王旧党联络名册” 六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他打开卷宗,目光快速扫过,瞳孔骤然收缩—— 名册上不仅详细记录着西域、东南两地楚王旧党的联络方式与藏身之处,还有不少朝中官员的名字,甚至包括三位手握兵权的边镇将军!
更可怕的是,卷宗末尾标注着一行小字:“定远六年,择机起事,内外呼应,颠覆周室。”
建安六年,正是明年。
“看来,楚烬并非孤例。”阿璃凑上前,看着卷宗上的名字,眼中满是凝重,“他的执念,只是这场阴谋的冰山一角。”
柳彦舟将卷宗合上,面色严肃:“这卷名册事关重大,必须立刻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楚烬潜伏三十年,这些人怕是早已渗透大周各个角落,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在路上了。”
西域的风依旧在刮,疏勒河谷的枯树依旧在呜咽,那枚刻有“楚”字的令牌躺在地上,渐渐被风沙掩埋,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被执念吞噬的过往。
而阿璃握紧了手中的鎏金长刀,眼中没有了迷茫——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她都要守住这大周江山,守住那些不该被辜负的生灵,不让楚烬的悲剧,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