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药王谷的裂缝没合上，紫金光一缕缕往外冒。我胸口那个漩涡还在转，吞着散出来的灵气。经脉有点胀，像是喝多了酒，头昏脑涨。
洛昭突然站到我面前。
她甩出一张符纸，贴在我眉心。纸烧起来，一股凉气钻进脑子，眼前一清。
“别走神。”她说，“下一波攻击要来了。”
我抬头看天，机械舰队重新排了阵型，炮口充能的光比之前亮了一倍不止。
“你算到了？”
她没答话，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千张黄纸从袖子里飞出来，围着我们打转。
“避！”她喊了一声。
卦纸全展开，叠成一层层屏障，罩在头顶。
第一道光束砸下来，最外层的纸当场烧穿，碎屑往下落。第二道紧跟着就到，又破一层。她盯着手里那枚铜钱，它在掌心转得越来越快。
然后它停了。
落地的时候，正面朝下。
她脸色变了。
“死门？”我问。
她一把抓住我手腕，“你是不是又乱吞能量？刚才那股药气不是你能撑住的量。”
“我没事。”我说，“还能再吞。”
“你知不知道死门代表什么？”
“不就是个卦象吗。”
“这是你的命格！它显示你活不过这一击！”
我没说话，抬头看着天上。第三轮光束正在聚能，比前两次都粗。云层被照得发紫，空气里有股焦味。
“那你算准了又能怎样？”我笑了下，“躲得过今天，躲得过明天？躲得过一辈子？”
她盯着我，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光束压下来的时候，我张开双臂，胸口漩涡开到最大。那些能量还没落地，就被我扯向自己。经脉像被火烫过，骨头缝里都在响。
头发开始一根根变白。
她看见了，猛地扑过来按住我肩膀，“停下！你这样会爆体！”
“爆就爆。”我看着她，“反正你也说了，我活不过这波。”
她手抖了一下。
远处传来笑声。慕容白站在半空，手扶长戟，冷笑看着我，“杨俊，你头发白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是身体在报警。你吞的不是力量，是毒。”
我没理他。
只看着洛昭，“你说你能算尽天机，那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该死？”
她摇头，“不是现在，也不是这里。”
“那你再算算，”我靠近一步，“我亲你的话，会不会改命？”
她愣住。
我没等她反应，反手把她按在最后一层未碎的卦纸上，低头吻住她。
她没挣扎，也没推开。嘴唇很凉，像是冬天里的水。
那一瞬间，周围的声音都小了。光束撞在残余的纸阵上，炸出一圈气浪，可我们都没动。
我松开她时，她眼眶红了。
“你凭什么……这么干？”她声音有点哑。
“凭你算不到我喜欢你。”我说，“你喜欢藏话，喜欢把事憋心里，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懂。可你要真信命，就不会站在这儿帮我挡劫。”
她想开口，但我打断她，“你说死门是结局，可我觉得，结局还没定。你不让我活，我就偏要活给你看。”
她咬着嘴唇，手指抓着卦纸边缘，指节泛白。
“你根本不懂卜算的代价。”她说，“每一次起卦，都是拿命换答案。我算你三十六次，折了三年寿。刚才那一卦……是我最后一次能为你卜的。”
我怔了一下。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她看着我，“你还敢不敢继续吞？你要是死了，我的命也算白折了。”
我没答。
只是伸手抹掉她眼角的一点湿痕，然后转过身，面对天空。
光束已经消散，但能量潮还在空中飘着，像雾一样缓缓下沉。我的吞噬没停，反而更快了。
头发从发根开始一寸寸变白，连眉毛都淡了。眼睛里的星云转得不稳，忽明忽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