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小雪坐在床边，轻轻握着他消瘦的手，那双手曾经多么有力，现在却苍白得几乎透明。护工王阿姨正在准备今天的流食，她熟练地将营养液倒入喂食管，动作轻柔而熟练。
今天天气真好，小雪对着昏迷中的丈夫轻声说，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也是这样的晴天，你紧张得把咖啡洒在了白衬衫上。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又挤出一个微笑。床头柜上摆着他们结婚时的照片，照片里的辉子笑得那么灿烂。
王阿姨走过来，轻声提醒道：太太，该给先生喂食了。小雪点点头，起身让开位置。王阿姨调整着输液管的速度，专业而细致。今天加了点新配方，她安慰道，医生说这样营养更均衡。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小雪望着窗外，一群鸽子正掠过蓝天。她想起辉子最喜欢看鸽子飞翔的样子，说它们自由自在的样子让他想起家乡的天空。
下午三点，主治医生准时来查房。他仔细检查了各项指标，轻轻拍了拍小雪的肩膀：情况很稳定，继续观察。虽然每次都是同样的话，但小雪还是能从医生的眼神里找到一丝希望。
傍晚时分，小雪打来温水，像往常一样为辉子擦洗身体。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今天楼下的樱花开了，她一边擦拭一边说，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好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灯光。小雪蜷缩在陪护椅上，握着辉子的手入睡。月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仿佛在守护着这个小小的、充满爱的空间。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鸟鸣声唤醒了小雪。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发现辉子的手指似乎轻微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瞬间清醒过来，急忙按下呼叫铃。护士匆匆赶来，检查后安慰道：这是正常的神经反射，但说明他的神经系统有反应，是好事。
小雪一整天都守在床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翻出手机里存的视频，那是辉子去年生日时拍的。视频里的他正对着蛋糕许愿，烛光映在他带笑的眼睛里。你看，这是你最爱的巧克力蛋糕，她把手机凑近辉子耳边，当时你说要带我去马尔代夫度蜜月，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中午喂食时，王阿姨发现辉子的吞咽反射比昨天明显了些。太太你看，她惊喜地说，先生今天咽得顺畅多了。小雪凑近观察，果然看到丈夫的喉结随着流食的流入微微滚动。这个小小的进步让她一整天都处在既紧张又期待的状态中。
傍晚，主治医生带着几位专家来会诊。他们用小手电检查辉子的瞳孔反应，又测试了各种反射。情况比上周有好转，主任医师推了推眼镜，我们考虑适当减少镇静药物的剂量。小雪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却只敢小声问：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快醒了？
夜深人静时，小雪像往常一样给辉子按摩四肢。当她按到右手时，突然感觉到手指被轻轻勾住了。她屏住呼吸，生怕是自己的错觉。就在这时，辉子的眼皮微微颤动，在监护仪突然加快的声中，他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轻轻抖动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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