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下墨汁,天阳圣地战魂军营中央,战魂碑静静矗立,碑面余温未散,仿佛仍残留着万千英灵的低语。风雪渐歇,唯余战意在空气中流转,如细密的金丝,缠绕于每一名战魂修士的经脉之间,时而如针尖刺入血肉,时而如暖流滋养神魂。大成盘坐于碑前,战戈横于膝上,双目微闭,呼吸绵长如渊,神识却已沉入体内——那枚纯金金丹正与逆命者之心共鸣,缓缓释放出上古圣子残魂的记忆碎片,每一缕记忆都如利刃划过识海,带着上古战场那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
忽然,一声低沉的兽吟自营帐深处响起,如远古钟鸣,震得营帐四周的灵阵符文微微颤动,连空气中流转的战意都为之凝滞。饕餮仰首望天,猩红的竖瞳中倒映着漫天星河,鳞甲缝隙间渗出丝丝黑气,那是被封印万年的“天道锁”残片在作祟,黑气如毒蛇般缠绕其爪牙,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响,仿佛时刻在啃噬它的神魂。它低吼一声,声音沙哑而苍凉,带着跨越万古的疲惫:“我……记起来了。”
大成睁眼,目光如炬,战戈在膝上轻颤,发出清越的龙吟:“说。”
饕餮缓缓闭目,神魂沉入久远的回忆,周身鳞甲泛起幽幽蓝光,仿佛在映照那段破碎的时光——
那是一片破碎的星域,天穹裂开万道血口,星辰如雨坠落,每一颗陨落的星辰都拖曳着猩红的尾焰,将整片虚空染成血色炼狱。人皇立于九天之上,一剑斩断天道锁链,剑光如银河倾泻,照亮了整片战场,身后万千战魂如星河奔涌,战甲铿锵,战旗猎猎,与灭世者展开最终对决。饕餮,作为人皇座下“四凶”之一,曾以吞噬万物之能,吞尽灭世者的分身魔影。它记得自己咆哮着冲入战场,巨口张开,吞噬了整整三颗崩碎的星辰,星辰在腹中炸裂,灼热的星核能量几乎焚毁它的内脏,但它仍疯狂吞噬,只为堵住灭世之门的裂隙。战场中,其他三凶亦各显神通:梼杌以撼山之力劈开虚空裂缝,混沌以迷魂之雾困住灭世者本体,穷奇以破邪之焰焚毁天道锁链残片。四凶嘶吼,战魂咆哮,人皇的剑光劈开混沌,最终一剑贯穿灭世者的心脏……
“那一战……我们赢了,却也输了。”饕餮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疲惫与不甘,“人皇以身化剑,封印灭世之门,却未能彻底摧毁天道锁链。我与其余三凶,皆被残余的天道之力反噬,封印于东洲各处。我被镇压在天阳地脉深处,化作镇宗神兽,等待逆命者归来。而梼杌被锁在幽冥海眼,混沌困于玄霄阁地底,穷奇则散落于万兽山脉,四凶皆成天道锁链的一部分,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它低头,爪尖划开胸膛鳞甲,一块漆黑如墨的金属碎片缓缓浮现,表面刻满扭曲符文,如活物般蠕动,正是“天道锁”残片。这残片如毒瘤般寄生其体内,压制神兽本源,若非大成以精血维系,它早已神魂俱灭。此刻,残片发出幽蓝冷光,与饕餮体内的金光相互撕扯,仿佛一场微型的之战。
“唯有星核能量,可化解此锁。”饕餮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我若恢复,可吞灭世之门裂隙,为你争一线生机。但……代价沉重。”
大成不语,伸手按于饕餮额间,体内星核之力缓缓涌出——那是融合圣脉核心、人皇令碎片与纯金金丹后凝练出的上古能量,金光如丝,缠绕于饕餮周身,与天道锁残片的幽蓝冷光激烈碰撞,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刹那间,天地变色,星河倒悬,九天之上竟浮现一颗巨大的星辰虚影,正是上古星核的投影,星辰表面流转着古老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似在诉说人皇的意志。
“轰——”
饕餮发出一声震天怒吼,身躯剧烈颤抖,黑气如潮水般从鳞甲缝隙中喷涌而出,与星核金光交织成黑白旋涡。那块天道锁残片在星核能量的冲刷下,逐渐龟裂,表面符文发出凄厉的尖啸,最终“咔”地一声碎裂成灰。饕餮周身金光暴涨,体型骤然膨胀,竟短暂化形——半人半兽之躯显现,头生双角,背展骨翼,双目如熔金,威压如渊,仿佛一尊自上古复苏的神只。其爪牙间流转着吞噬万物的法则之力,所立之处,虚空泛起涟漪,仿佛随时会被其一口吞下。
天地异象顿生:风雪倒卷,虚空裂开道道金纹,星辰之力如雨倾泻,落入天阳圣地,滋养着每一寸土地与战魂修士的经脉。战魂碑共鸣震颤,碑文金光大盛,每一道碑文都脱离碑面,化作金色符文环绕大成与饕餮,仿佛在迎接一位旧日王者的归来,亦在见证逆命者与上古力量的融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