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普通的信物。”他说，“里面有魂灰，而且是最近烧的。不超过三天。”
陈小满皱眉：“活祭？”
“嗯。”灰仙点头，“拿人命做的通行证。他们用这个才能穿过外围结界，不惊动地底的东西。”
黄大贵搓了搓胳膊：“听着就瘆得慌。这帮人搞这套，图啥？”
“图门开。”陈小满把符纸揉成团，塞进兜里，“他们等这一天很久了。”
白小染走到他面前：“你不会真要去吧？那是陷阱。”
“我知道是陷阱。”陈小满看着西北方，“可那是奶奶常去的地方。她说那口井的水能照见过去。”
黄大贵愣住：“你该不会……想趁机查点什么？”
“不止。”陈小满从怀里取出阴阳永固玺，握在手中，“他们让我带书去。但我可以带别的东西。”
白小染瞪他：“你疯了？那人一挥手就破了我的九尾阵！你拿什么跟他斗？”
“我不是去打。”陈小满说，“我是去听。听他们到底知道多少。”
灰仙忽然开口：“你要去，得换路线。正门肯定被盯死了。我可以带你走地下排水道，绕到机械厂后墙。”
黄大贵叹气：“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命啊？那地方我十年前去过一次，出来时差点变成瘸子。”
“你当时为什么去？”陈小满问。
“找一味药。”黄大贵挠头，“说是长在井壁裂缝里的蓝苔，治阴毒特别灵。结果刚摸到就听见下面有人唱歌，吓得我扭头就跑。”
陈小满记下了。
白小染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别忘了柳七爷的事。也是这么一步步被逼进去的！最后不还是中了圈套？”
“不一样。”陈小满抽回手，“这次是我主动走进去。”
屋里沉默了一会。
黄大贵打破安静：“其实……我也觉得这事不能躲。那本书既然认了他的血，早晚还得用。不如趁他们主动露面，摸清底细。”
灰仙蹲在地上，尾巴轻轻拍地：“我会跟着。虽然不能进井，但在外面守着没问题。”
白小染盯着陈小满看了很久，终于松口：“你要去，我就陪你到巷口。再多一步，我也拦不住。”
陈小满点头。
他转身走向屋内，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几块干粮、一把折叠刀、一支手电，还有半瓶红色药水——那是用他自己血混草药熬的，关键时刻能提神。
他把药水放进外套口袋，拉好拉链。
窗外月亮偏西，照在院中的老井上。
盖子还在，但边缘裂了道缝。
陈小满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那本放在黄布上的古籍。
它没再发光。
也没有字迹浮现。
但当他迈出第一步时，耳边响起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不是屋里任何一个人发出的。
他停下脚步，问：“你们听见了吗？”
白小染摇头。
黄大贵竖起耳朵。
灰仙盯着井口，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哼。
陈小满没再问。
他抬脚走出门，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巷子很窄，两边墙高，头顶一线天。
走到三分之二处，他忽然转身，看向身后。
什么都没有。
可他清楚感觉到，刚才那一瞬，有人在他背后呼了一口气。
他把手伸进口袋，握住那瓶药水。
玻璃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