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了它们的直接感知范围,但还在影响区域内。”卡莉喘息着说,她看起来比刚才镇定了些,“控制廊道那边……情况可能更复杂。那里的能量环境更接近核心,褪色鬼可能更多,而且……可能会有‘大家伙’。”
“大家伙?”
“就是……褪色核心特别强大的个体。它们更聪明,更难对付,有些甚至保留了部分生前的能力或记忆碎片,非常危险。”卡莉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躲藏的时候,远远见过一个,差点就被发现了。”
休息了不到一分钟,他们继续前进,转入一条横向维修通道。这条通道比主通道狭窄许多,但相对干净,似乎近期没什么东西经过。只有一些散落的工具和凝固的冷却液痕迹。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通道中段时,走在最前面的卡莉突然停下,示意大家噤声。
前方通道拐角处,传来了清晰的、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种缓慢的、如同生锈齿轮转动的“咔嚓”声。
卡莉脸色发白,用口型无声地说道:“是‘大家伙’……巡逻的……”
陈凡示意大家靠墙隐蔽,他自己则缓缓探出头,向拐角另一侧望去。
只见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五的庞大身影,正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过前方的交叉路口。它同样全身覆盖着灰白色的“褪色”外壳,但更加厚重,如同穿戴着一套粗糙的石质铠甲。它的头颅比例失调,硕大无比,面部依稀能看出扭曲的五官轮廓,一只眼睛的位置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暗红色能量漩涡,另一只则是深不见底的黑窟窿。它的手臂异常粗壮,末端不是手,而是两把与骨骼融为一体的、边缘闪烁着暗红能量的巨大弯钩状骨刃。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震动。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身上散发出的精神压迫感远超普通褪色者,那空洞的“饥饿”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冰冷的、如同机械般的“审视”感。
它似乎没有发现隐藏的陈凡等人,只是按照某种既定的路线,缓慢地巡逻着,沉重的脚步声和骨刃偶尔刮擦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直到那声音完全消失,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它……它以前可能是星港的精英守卫队长……”卡莉声音发颤,“我认得那骨刃的轮廓,是制式‘裂能钩刃’改造的……他以前是个很厉害的人……”
一股悲哀的情绪在狭窄的通道里弥漫开来。这些褪色者,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
“继续走,抓紧时间。”林辰低声催促。这里并不安全。
他们加快脚步,穿过了交叉路口,又经过了几个岔道,终于在卡莉的带领下,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一扇标记着“c-7外围控制廊道入口”的厚重气密门前。
门同样需要权限。卡莉再次使用身份卡和密码,气密门发出低沉的充气声,缓缓向一侧滑开。
门后,是一条宽阔、高挑的环形廊道。廊道一侧是巨大的、由高强度透明材料制成的观景窗(大部分已经破损或布满污渍),可以俯瞰下方深不见底、闪烁着紊乱能量流光的“核心能源井”区域。另一侧则是一排排紧闭的控制室和监测站门户。
这里就是核心区的外围了。与之前的区域相比,这里的“褪色”污染气息更加浓烈,空气中仿佛飘浮着灰白色的微尘。地面上、墙壁上,到处是战斗和腐蚀的痕迹,以及更多已经彻底石化的褪色者残骸。远处,依稀能看到一些活动的灰白身影在游荡。
而在环形廊道的中央,靠近观景窗的位置,有一个格外醒目的东西。
那是一个大约三米高的、由无数暗红色能量脉络缠绕构成的、如同心脏般缓慢搏动的巨大肉瘤状物体。肉瘤表面不断分泌出灰白色的粘稠物质,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坑洞。无数细小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触须从肉瘤基座延伸出去,连接着廊道的地面和墙壁,仿佛在从整个星港的结构中汲取养分。
肉瘤的正中央,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不断明灭的暗红色晶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强大的“褪色”能量波动。
卡莉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恐惧:“那……那是‘次级褪色聚合节点’!它……它在污染和转化这里的结构!必须破坏它,不然这条廊道很快会被完全同化,我们过不去!”
与此同时,陈凡手中的指南针,猛地指向了廊道更深处,也就是能源井正上方的方向——那里应该就是“核心控制室”的所在。而胸口的暗银印记,也传来了强烈的、带着警示意味的共鸣。
显然,想要前往核心区,眼前这个“次级节点”是必须清除的障碍。而它的存在,也意味着更深处的主核心,异变得多么严重。
就在他们观察和制定战术时,那巨大的肉瘤似乎感知到了活物的靠近,中央的暗红晶体猛地一亮!
“吼——!”
肉瘤基座周围,数具原本躺倒在地、如同石化了的褪色者残骸,突然抖动起来,灰白外壳碎裂,重新“站”了起来!它们的体型比普通褪色者稍大,胸口的核心光芒也更强,眼中(或窟窿中)闪烁着被肉瘤控制的暗红光泽。
与此同时,廊道其他方向游荡的褪色者,也被惊动,开始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汇聚过来!
战斗,一触即发!
而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仅仅是零散的怪物,而是一个有组织的、由“次级节点”控制的防御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