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古寨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听到最后那几个关键字眼时,猛地直起身,后退半步,难以置信地瞪着江言,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
梵古寨合理怀疑江言疯了,并坚决反对。
江言甚至还哥俩好地拍了拍梵古寨僵硬的手臂,朝他竖了个闪亮的大拇指,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天才”的洋洋得意:
“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嘛!梵老师,要敢于打破常规思维!”
梵古寨看着江言的样子,再联想到他那份堪称“总部十大未解之谜”的灾难任务记录和那些关于“关系户”的传闻。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无辜的树干才勉强站稳。
他颤抖着手指指向江言,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他就知道!就不能对江言这家伙抱有任何正常的期待!一次都不能!
“你果然是疯了!!”
这大概是梵古寨入职以来,情绪波动最剧烈、音量最失控的一次,没有之一。
江言无辜地眨巴着他那双看起来纯良无害的眼睛:“怎么能这么说呢?梵老师,这叫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梵古寨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和江言的离谱计划进行一场自杀式爆炸。
他看着江言的脸。
最终,所有翻腾的怒火、担忧和无力感,都化作了一声沉痛又无奈的长叹。
他太清楚了,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这个家伙的任何决定。
“……我会盯着你的,江言。”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一旦有任何失控的苗头,我会立刻启动紧急预案,终止你这该死的计划!”
说完,他像是多待一秒都会折寿十年,决绝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心梗的角落。
“啧啧,梵老师这心理素质和抗压能力不行啊,”江言望着那自带着悲壮背景音乐离开的背影,摇头晃脑地点评,“这点小风小浪就吓成这样,以后怎么干大事?”
种子无奈摊手: 对于普通人来说,应该叫大风大浪吧。
——
那之后,鹿青不出意外地“请”走了意识之种,美其名曰进行“改良与深度分析”。
江言试图抗议,表示种子是他的“半身”,离了它自己就跟离了水的鱼一样。
但鹿青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分明写着——要么种子跟我走,要么你和种子一起跟我走。
江言瞬间认怂,只能“含泪”挥手送别了那颗聒噪的光球,嘴里还煞有介事地念念有词:
“种子啊,我会想你的……才怪!”
他揉了揉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转身就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德行。
于是,这些天江言又光荣地回归了“全职保姆”的日常。
身边少了颗时刻吐槽、插科打诨的光球,耳边倒是清静了不少。
但也……有点过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