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下一步考验”像一片浓重的阴影，悬在他们之间安静的空气里。
就在这时，汤姆合上了手中的羊皮卷轴，动作平稳，但伊莱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汤姆抬起眼，目光越过跳动的火焰，看向伊莱。那眼神褪去了平日伪装性的温和或冷漠的算计，变得直接而锐利，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将军。
“伊莱，”汤姆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明天开始，我可能需要…离开得久一些。”
他没有说去哪里，也没有说做什么。但伊莱立刻明白了。考验要开始了。
伊莱合上膝头的书，翠绿色的眼眸迎上汤姆的视线，里面没有惊讶，只有一片沉静的等待。“多久？”他问，声音很轻。
“不确定。”汤姆回答，目光掠过伊莱平静的脸，似乎想从中读出些什么——担忧？阻拦？
但伊莱只是那样看着他，仿佛早已准备好接受这个通知。“密室里的…事务，需要专注和时间。”
“嗯。”伊莱点了点头，没有追问细节，“注意安全。”
汤姆沉默了片刻，看着伊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清晰完美的面容，那双总是能轻易看透他部分心思的翠绿眼睛。
一种复杂的情绪掠过心头——是对于被理解和默许的些微信任？还是对于有人在此地“等待”的某种隐晦的牵绊？
“圣诞礼物，”汤姆忽然说，语气听起来有些突兀。他站起身走到伊莱面前，从袍子内袋里取出一个用墨绿色丝绒扎起的小包裹，放在伊莱的书上，“留到明天再拆。”
那包裹不大，形状方正，触手微凉。
伊莱低头看了看礼物，又抬眼看向汤姆。他没有问里面是什么，只是轻轻颔首，“谢谢哥。”他也从身边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盒子，递给汤姆，“你的。”
汤姆接过盒子，指尖碰到伊莱微凉的手指，停留了一瞬。他看着伊莱，最终只是说：“等我回来。”
他转身拿着伊莱的礼物和那卷羊皮纸，走向通往寝室的楼梯，身影很快消失在阴影里。
伊莱独自留在公共休息室，壁炉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
他拿起那个墨绿色的小包裹，指尖拂过丝绒光滑的表面，没有拆开。他望向汤姆消失的方向，又转头看向窗外城堡外漫天飞舞的雪花。
平安夜的钟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空洞而悠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