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德笑着笑着,笑容却渐渐淡了下去,染上了一层明显的惆怅。他抓了抓自己本来就有些乱的黑发,身体陷进椅子更深,叹了口气。
“你能留在喜欢的地方,真好。” 阿尔法德的声音低了下来,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跳跃的炉火,“我就不一样了。毕业回了家,恐怕第一件‘大事’,就是被我母亲押着,去参加我姐姐和奥赖恩那家伙的婚礼。”
他提起这件事,语气里的厌恶和无奈毫不掩饰。
时间似乎并没能让他接受这桩婚事,反而随着婚期的临近,让这份抵触变得更加真切和沉重。
“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布莱克…”阿尔法德撇了撇嘴,像个任性的孩子,“梅林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被家族说定的。”
“反正,到时候肯定是一场无聊透顶,到处都是虚伪笑容和纯血论调的‘盛大庆典’。而我,作为‘亲爱的弟弟’,还得穿着勒死人的礼服,扮演好我的角色。”
他做了个鬼脸,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份拘束和烦闷。
伊莱静静地看着好友。他能理解阿尔法德对家族联姻的反感,那种被传统和期望束缚的感觉,与阿尔法德自由不羁的性子格格不入。
阿尔法德对姐姐沃尔布加的感情其实很复杂,既有对暴躁姐姐的“敬畏”,也有作为弟弟的关心,正因如此,看着她走向一桩他并不看好的婚姻,才会让他如此郁闷。
“至少,婚礼上应该会有不错的食物和饮料?” 伊莱试图用轻松的方式安慰他,他知道阿尔法德对美食毫无抵抗力。
“那倒是。”阿尔法德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布莱克家在这种面子上从不吝啬。希望酒水够劲,能让我熬过那些冗长的演讲和交际。”
他又叹了口气,看向伊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我朋友,斯卡莫林教授。”
“要是以后我受不了离家出走,来霍格沃茨投奔你,你可要收留我,给我个地窖住住也行。”
伊莱认真地点头,答应道:“随时欢迎,阿尔法德。霍格沃茨永远有朋友在。”
这句承诺让阿尔法德心里舒服了不少。他知道伊莱说的是真心话。
虽然未来的道路似乎已经可以看到令人窒息的轮廓,但至少,在霍格沃茨,在这座城堡里,他还有这样无需伪装,可以倾诉烦恼的朋友。
“那就说定了!”炉火噼啪作响,阿尔法德重新坐直,举起手中的南瓜汁杯子,像举着酒杯一样,“祝你成功当上教授,伊莱!也祝我在未来的婚礼宴会上能找到机会溜出去透口气!”
伊莱也举起茶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翠绿的眼眸里含着温暖的笑意。
窗外,苏格兰高地的风吹过湖面,带着夏日的暖意。
图书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拥挤,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墨水、汗水和焦虑混合的独特气味。
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占据了绝大多数座位,每个人都仿佛被钉在了椅子上,与厚重的课本和成堆的笔记搏斗着。
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伊莱正和阿尔法德一起复习魔咒学的实践要点。
阿尔法德抓耳挠腮,试图弄明白某个复杂手势的微妙腕部转动,伊莱则在一旁用简洁的语言和偶尔的示范耐心讲解。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带着明显踌躇的身影出现在他们桌边不远处的书架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