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得像墨。
粉色的身影正要融入黑暗,仿佛一场荒诞的梦境即将醒来。
苏澈懒洋洋的声音,瞬时响起:“慢着。”
苏澈脸上的表情一收,身上气势一变。
“吃了我的东西,砸了我的酒壶,放了两句狠话就想走?”
“你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强盗头子放在眼里了?”
即将消失的身影停住,悬在半空中,慢慢回身。
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名为“意外”的情绪。
“你想死?”
她歪了歪头,声音依旧是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
苏澈笑了笑。
他把最后一口桂花糕扔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重新躺回了椅子上。
姿态比刚才还要嚣张。
“死?”
“这个字,从你进来到现在,已经说了三次了。”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身上的剑匣……”
苏澈摊开一只手,掌心向上,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动作轻浮,挑衅意味拉满。
“自己来拿。”
轰!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试炼塔第九层的温度,降到了绝对零度。
原本挂在檐角的风铃,瞬间化作了冰粉,连响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消散在了风中。
地面的紫金砖上,结出了一层厚厚的黑冰。
这不是普通的冰。
是剑意。
是能够冻结时间、冻结空间、冻结一切生机的寂灭剑意。
【寒渊剑域】。
在这片领域里,她就是主宰生死的阎罗。
黑色的冰霜像是有生命的毒蛇,顺着地面疯狂蔓延,眨眼间就爬上了苏澈的躺椅,要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冻成一座永恒的冰雕。
寒渊悬浮在半空,长发狂舞,看着苏澈的眼神满是讥讽。
“不知死活!”
“既然你急着投胎,我就成全你。”
她的手指微微一动,漫天的冰霜化作无数把透明的小剑,悬停在苏澈的眉心、咽喉、心脏……
每一把,都锁定了他的死穴。
苏澈依旧躺着,慵懒的不曾挪动半分。
爬上躺椅的黑冰,在触碰到他衣角的瞬间,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理解的恐怖存在,竟然硬生生地停住了。
“这就完了?”
苏澈的声音很轻。
但在寒渊听来,却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领域这种东西……”
“谁没有呢?”
嗡——
一声轻响。
就像是春风拂过湖面,又像是嫩芽顶破泥土。
轻响过后,漫天肃杀之气的寒冰剑气,突然静止了。
一种古老苍茫的气息,以苏澈为中心,缓缓荡漾开来。
【鸿蒙道场】,开!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虚空中无声地碰撞。
一边是极致的毁灭与冰寒,一边是霸道的镇压与秩序。
滋滋滋——
空气中传来了令人牙酸的腐蚀声,法则在互相吞噬。
寒渊的脸色巨变。
她引以为傲的寒渊剑域,就像是撞上了烧红的烙铁,正在飞速消融。
悬在苏澈面前的冰剑,一把接一把地崩碎,消散成了灵气。
“怎么可能?!”
寒渊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不是领域……”
“这是……道?!”
“你怎么可能触碰到这种东西?!”
意识到不对,她急忙后退,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变得粘稠无比,像是陷入了沼泽。
苏澈缓缓起身,气势如山岳般,令人高不可攀。
眼神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还要打吗?”他淡淡问道。
“再打下去,你这具身体就要废了。”
“到时候傻白甜公主醒过来,发现自己缺胳膊少腿的……”
“我可没法跟皇帝老儿交代。”
寒渊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的黑气翻涌,似乎在做激烈的挣扎。
许久,她舒出一口气,令人窒息的冰寒,如同潮水般退去。
塔顶恢复了正常。
“你赢了。”
寒渊落在地上,眼中的杀意收敛了起来。
“你很强。”
“比那个叫李书狂的废物强多了。”
她走到石桌旁,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但你别得意。”
“剑匣,不是你能染指的东西。”
“所有持有者都逃不掉诅咒。”
苏澈也学她的样子,在她的对面坐了起来。
他拿起茶壶,虽然刚才的茶水已经冻成了冰坨,但他手心微微一热,茶水瞬间化开,冒出了热气。
给寒渊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巧了。”
苏澈吹了吹茶沫。
“越是别人不敢碰的东西,我越感兴趣。”
他抬起眼皮,看着寒渊。
“而且,这东西,好像还非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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