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银行的vip通道铺着红地毯,柜员毕恭毕敬地接过副卡。保险柜从墙内滑出时,厚重的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弯腰翻找。母亲的银锁躺在丝绒盒里,雕花已经有些磨损,却被擦拭得锃亮;画具包的帆布边缘发脆,打开时还能闻到松节油的味道;而在最底层的旧相册里,那张蓝色的银行卡正安静地夹在页间。
“这些是要取出的?”秦风在旁边记录,每拿起一件就对着清单核对,连素描本上的咖啡渍都特意看了两眼。
“嗯。”她把银锁和画具放在一边,拿起那张银行卡时,指腹故意在“林秀雅”三个字上摩挲,“这是我姨母的卡,当年帮我存了点压岁钱,一直忘了取,今天正好找到,顺便注销了。”
秦风的笔顿了顿:“需要现在查余额吗?”
“不用了,没多少钱,回去路过atm机自己查就行。”她笑着把卡塞进钱包最内侧,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回到陆宅,取出的物品果然被要求“登记入库”。管家拿着登记表跟在她身后,一件一件核对、编号,连银锁上的划痕都记了下来。林晚星配合地看着,心里却在盘算——银锁可以找相熟的银匠改成儿童款,取货时就能偷偷变现;画具捐给画室是真的,但里面藏着的几支限量版画笔,在二手市场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而那张银行卡,她趁去洗手间的间隙,在走廊的atm机上查了余额——七万六千三百二十一元。数字不大,却让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像握住了一把小小的钥匙。
夜里哄睡孩子后,林晚星坐在窗边,借着月光数着从卡上取出来的现金。红色的钞票在掌心堆成小小的一叠,带着银行特有的油墨味。她把钱分成三份,分别藏在小提琴盒的夹层、旧乐谱的封皮里,还有一只断了跟的高跟鞋鞋跟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陆寒枭进来时,她正对着银锁发呆。“在看什么?”他走过来,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林晚星吓了一跳,赶紧把银锁放回盒里:“没什么,想让银匠把锁身改小些,留着给小宝戴。”
他低头看着盒子里的银锁,手指轻轻拂过磨损的雕花:“你母亲的遗物?”
“嗯,她说是外婆传下来的。”她的声音有些发涩。
“改吧,”他出乎意料地松了口,“找最好的工匠,钱从公司账上走。”
林晚星没接话,只是把盒子盖好。她知道,他以为这又是她“安心过日子”的信号,却不知道这把旧银锁,连同那张不起眼的银行卡,正在她心里悄悄生根——那是独立的根,是不依附于任何人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听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钞票的温度,那点微薄的资金像颗种子,在她精心呵护下,正等着破土而出的那天。而她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像守护着一个易碎的梦,直到风声足够大,能托着她们一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