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文博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变着花样地出现在叶蓁蓁的必经之路上。
下午放学时分,赵文博一下课就匆匆赶到卫生院门口。
他特意换上了新做的中山装,头发也用水抹得服服帖帖。
见叶蓁蓁推着自行车出来,他赶紧捧着本《医疗手册》迎上去。
“叶医生,”
他堆起自认为儒雅的笑,“我正在研读这本医书,有几个医学问题想请教......”
他翻开书页,指着一段文字:“你看这句‘风寒束表,当以辛温解表’,是不是说......”
叶蓁蓁停下脚步,淡淡瞥了他一眼:
“赵文博你不是教语文的吗?怎么突然对医学感兴趣了?”
“这个......”赵文博推了推眼镜,声音压低了些,
“我这不是想多了解你的工作嘛,再说医学跟文学是有些相通的,我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应该多交流……”
比起那些目不识丁,只会舞刀弄枪的糙汉子,你应该跟我比较有共同语言......”
“我们这样的人?”
叶蓁蓁挑眉打断他,“那你说说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文博,你怕是忘了,我爱人虽然是个军人,但可不是目不识丁。
倒是你,在这儿卖弄半吊子医术,不觉得可笑吗?”
她利落地调转车头,声音陡然转冷:
“我爱人在前线保家卫国,你却在这儿诋毁他,这就是你身为读书人的修养?”
赵文博被说得面红耳赤,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
巷口几个看热闹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修鞋的老张头摇了摇头,对正在补胎的徒弟小声说:
“这赵老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赵文博站在原地,手里的书捏得死紧。
他望着叶蓁蓁远去的背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路过的几个学生好奇地张望,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吓得赶紧跑开了。
巷口支着“红星公社豆腐坊”摊点的老陈头正给社员们分着豆花,
瞧见这一幕,手里的铁勺在木桶沿上轻轻磕了磕,对排队的人们叹气道:
“这赵老师啊,真是鬼迷心窍了。人家叶医生是什么人?
杜团长在前线立过战功的,那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他一个教书先生,整天在这儿说三道四的,也不嫌害臊!”
旁边等着打豆花的王婶子接话道:
“可不是嘛!昨儿个我还看见他在卫生院门口转悠,叶医生理都没理他。”
“要我说啊,”老陈头一边舀着豆花一边摇头,
“这就是思想出了问题。得好好读读《为人民服务》,改造改造思想。”
这话顺着风飘进赵文博耳朵里,像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他脸上火辣辣的。
他咬着后槽牙,把涌到嘴边的狠话咽了回去——到底还顾忌着人民教师的身份。
可心里那团火却没熄,反而烧得更旺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换了种方式纠缠。
赵文博不再明目张胆地献殷勤,却总在叶蓁蓁必经的路上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