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户人家去年因用了陈默的部分法子,收成确实多了些,一听税赋可能要跟着涨,顿时都紧张和不乐意起来。他们辛辛苦苦多打了粮食,要是大半被税收拿走,谁还乐意干?纷纷表示要去里长那儿理论理论,不能光看一年收成就把等级定死,也得考虑地的本钱和大家的投入。
陈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个人的力量是小,可要是能引起小范围的共情,形成点舆论压力,周里长乃至他背后的周通,办事也会多些顾虑,不敢吃相太难看。
果不其然,之后几天,周里长那边没了动静,加税的事儿好像暂时搁下了。但陈默知道,周通绝不会轻易罢手。
春耕正式开了头。陈默按着规划,引入了豆类和糜子的轮作,还小心翼翼地在一小片精心伺候的试验田里,播下了他费老大劲才辨认出来、觉着极有可能是的块茎。这是他往后盘算里要紧的一步棋。李铁头则带着雇工们深翻土地,上沤好的绿肥和堆肥。
一天,陈默在翻整那片试验田时,锄头一声,磕着了一块硬东西。他以为是石头,弯腰扒开湿乎乎的泥土,却挖出来些灰白色的、质地挺轻、一层一层像千层饼似的石块。他拿起一块,仔细端详,又用手捻了捻,指尖传来一种熟悉的粗糙感。
这手感、这颜色、这质地……跟他当初在废石灰窑附近见过的石灰岩几乎一模一样!
一个念头跟闪电似的划过他脑子!当初只为活命和防疫去找石灰,没成想竟在自个儿地盘上发现了可能的石灰岩矿脉?!
要是能确认矿脉,掌握了烧石灰的技术……不光能用来持续改良自家土地,调节酸碱性,更能成为一种值钱货!不管是盖房、消毒、还是种地,都用得上!这里头的意义,可比单纯种地要大得多!这或许是对付周通经济压力的一个重要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