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马车上,两个小家伙累得东倒西歪,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就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在庄头孙子那里换来的一只草编蚱蜢——那是他们一上午“劳动”唯一的“奖励”。
晚膳时,阿泽破天荒地吃了两碗饭,洗澡时差点在浴桶里睡着。被奶娘抱到床上时,他迷迷瞪瞪地看到枕边放着的,正是那本他嫌弃的、画着“云腾致雨”的《千字文》。
翌日清晨,当侍讲翰林忐忑地来到小书房时,却惊讶地发现,皇长子殿下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小书案后,虽然眼睛还有点肿,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就连一向坐不住的瑞哥儿,也乖乖坐在旁边。
下课后,阿泽跑到坤宁宫,扑进刘宝儿怀里,闷闷地说:“母后,拔萝卜好累,猪圈好臭。”
刘宝儿抚摸着他的头,柔声道:“那读书呢?”
阿泽想了想,小声说:“读书……手不会脏。”顿了顿,又补充,“父皇说,读好了书,以后可以让拔萝卜的人不那么累。”
刘宝儿与一旁看奏折的尹昊清相视一笑。
夜里,尹昊清揽着刘宝儿,看着窗外月色,忽然感慨:“朕小时候厌学,父皇是一顿藤条,让朕记住了‘皇子本分’。如今轮到朕当爹,才知道,让孩子明白‘为什么’,比让他记住‘该做什么’难多了。也……更有用。”
刘宝儿靠着他,轻声道:“因为陛下心里有爱,也有耐心。阿泽会明白的。”
果然,自此以后,阿泽虽仍顽皮,但对启蒙课业的态度却认真了许多。他依然对宫外的世界充满好奇,但更多是缠着父皇母后讲述各地的风物人情,或者在听完民生艰难的奏报后,皱着小眉头思考。而那场失败的“逃课探险”和难忘的“皇庄体验”,则成了皇室教育中一则有趣又意味深长的轶事。
偶尔,阿泽还是会望着宫墙外出神,但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向往和躁动,而是多了一丝懵懂的、属于未来的责任与期盼。
宸宝三年,夏末。
当太医院院正再一次在坤宁宫诊出“皇后娘娘凤体安康,确系喜脉”时,整个皇宫都沸腾了。
皇帝尹昊清更是喜形于色,若非顾及帝王威仪,怕是要当场抱起妻子转上几圈。
太上皇夫妇从南山别院送来加急贺信并一大堆滋补品,朝臣命妇们的贺表更是如雪片般飞来。
然而,这份喜悦很快被实际的孕期反应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与怀阿泽时的平稳顺遂不同,刘宝儿这次妊娠反应来得又早又凶。
闻不得半点油腻腥气,食不下咽,晨起呕得厉害,白日里也常常精神不济,恹恹地躺在榻上,原本就纤巧的下巴更显尖了些,看得尹昊清心疼不已。
紧张过度的皇帝爹
尹昊清的紧张指数,随着宝儿的孕期反应一起直线飙升,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往日勤勉的皇帝陛下,如今上朝时频频走神,视线总忍不住往殿外坤宁宫方向飘;
批阅奏折时,朱笔悬在半空,半天落不下一个字,脑子里全是宝儿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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