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身子一顿:“还有何事?”
喽啰来到帐前跪下:“门外来了一人,自称梁山‘短命二郎’阮小五,说是郑寨主派来的。”
阮小五?
花荣有些印象,那不是杨志兄弟的仇人么,难道被哥哥收入麾下了?
“快快相请!”
须臾,阮小五来到帐中。
众人一看,来人面貌凶狠,袒胸露乳,是个不拘小节的汉子,都吃了一惊。
阮小五拱手道:“俺乃梁山阮小五,奉郑寨主之命,前来与花头领相见,哪位是花头领?”
花荣回礼:“小可便是花荣,阮兄弟一路风尘,请入坐!来人,端些酒食上来。”
阮小五眼前一亮,这花头领长得好生俊秀。
阮小五大大咧咧坐下,吃了些酒食,却听花荣说:“阮兄弟,董平那厮水军强大,我军累受袭扰,小可此刻要去御敌,烦请在此稍坐,等花某退敌再来与你叙话。”
阮小五痛痛快快喝了一口酒,心想:“寨主叫我路上不要耽搁,我昨晚却去赌坊玩耍,中间又迷了路,耽误了几日,回去定要被寨主责骂禁足,不如助这花荣打退敌军,听说此人是寨主的大舅哥,到时烦他帮我在寨主面前说几句好话。”
想到此处,阮小五放下手中鸡腿:“花头领勿忧,阮某颇通水性,愿助头领一臂之力!”
花荣笑道:“太好了,请阮兄弟与我同去。”
阮小五拿了桌子的几个炊饼,一边吃一边随花荣出帐。
蒋峪父子等人对视一眼,怎么感觉这饿死鬼投胎的阮小五不大靠谱呢?
来到粮船甲板,遥遥望去,但见上游行来两艘大船,周边跟着几十艘小船。
中间的大船上,挂着董平的将旗。
等走得近些,可以看到旌旗边还挂着一副对联:
“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
阮小五面带不屑:“呸!什么臭鱼烂虾也敢称侯,待俺给你来个下马威!”
说着和花荣讨要了一副凿子,便要下水。
花荣一把拉住他:“阮兄弟去哪里?”
“自是凿破那董平的将船!”
花荣急忙劝住:“此地水流深急,寒冷刺骨,阮兄弟不可莽撞!”
阮小五大笑:“区区凉水,怎能侵俺‘短命二郎’的骨头?非是阮某夸口,俺能从这里泅回梁山泊,何况这点距离,俺去也!”
说罢,把凿子别在裤腰带,一头扎进江水中,一晃没了影。
花荣听他如此夸口,自然不信,心里暗暗着急。
鲁智深道:“哼,此人未免爱说大话,寨主怎派这么个‘熊呼脸’来接洽。”
也难怪,鲁智深和花荣久居军旅,但从未见过水性这么好的人,都觉得阮小五是吹牛。
两人调度水船组织防御,一面把粮船起锚,开往下游躲避。
而在遥遥对面,董平的将船上。
一位歌姬正在玉手调弦。
董平身穿铠甲,闭着眼睛,手指在桌板上轻轻敲打。
一曲弹完,歌姬捂嘴笑道:“董都监这节奏也太好了吧,奴家还担心没人替我打鼓板,此曲出不来效果,没想到都监大人动动一根手指,竟胜过须城大部分鼓手。”
董平轻笑一声:“略懂略懂,这曲子中间,你共有三个地方错了音,不过弹得还算不错了。”
歌姬露出讶然之色,嗲声撒娇:“这…都监真厉害,郓州谁人不知都监大人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奴家哪能跟你比呢?”
“害,不用跟我比,你能胜过烟花柳巷那些行院,就不缺饭吃。”
就在此时,一名副将敲门进入船舱:“都监大人,咱们已经迫近滑家口镇,敌方粮船开往下游去了,还有一条大船,十几艘小船,看样子想和咱们打一仗。”
董平打发了歌姬,抄起兵器架上的两把红缨枪:“哼,不必去追粮船,朝他们船堆撞过去,今日一战,定要全歼这伙清风山的贼子,劫掠青州如此重罪,要是能落到董某手上,申奏朝廷,必然是一桩天大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