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寿步步逼近。
“不错,你以为武大郎是个没有背景随意拿捏的人?”
西门庆后退了几步,神色紧张:“你…你是他什么人?”
武大郎,不就是个让人随意欺负的人么?清河县里谁不知道?
“我不是他什么人,举头三尺有神明,听过没有?你那一脚,正踢着他的心窝子,叫他差点丧命!今天也让你尝一尝滋味!”
郑天寿一脚踢在西门庆的胯下。
西门庆平日用银托子好生护着,此刻银托子却成了痛苦的根源。
西门庆跪在地上,紧紧捂着裆部,脸上疼得冒出汗来。
摸了一把,满手是血。
“嘶~好汉,饶了我吧,武大郎不是没死么,我去跟他赔罪…”
“现在说这话,不嫌晚了么?”
西门庆脸部痉挛,犹自发狠:“你…你要是杀了我,明天孟玉楼那个臭婊子也活不了。”
郑天寿可不吃他威胁。
“她活得了活不了,与我有甚相干?”
“你踏马!”
西门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无情,咆哮道:“你到底是谁,让我做个明白鬼!”
“也罢,告诉你也无妨!”
郑天寿一挥袖袍,孙长风的刀瞬间架在西门庆脖子上。
“记好了,我是梁山郑天寿!”
西门庆眼神变得惊恐莫名。
……
寒风吹进西门庆府邸。
吴月娘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吩咐下人拿出早就预备的棺材、席子,收敛了卓丢儿。
忍不住摸了摸胸口,咳嗽了一声。
“咳咳…怎地心还在跳?”
玳安儿一直还没回来,叫她坐立难安。
昏暗的房间里,一灯如豆,天空开始飘起雪花来。
忽然,花园里传来一阵尖叫。
“大娘,不好了!!!”
吴月娘引颈望去,玳安儿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犹自带着惊恐之色。
“大娘,爹…爹他出事了!”
吴月娘神情紧张,捏着裙带,指节因为用力变得发白:“好好说,你爹出什么事了?”
玳安儿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血,好多血…大娘,爹和谢公子被人杀了,就在谢公子家里。”
玳安儿进去的时候,看到谢家厅堂里悬着三颗头颅,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什么?
吴月娘“嗡”的一下,脑袋发昏,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慌得玳安儿手足无措。
“大娘,大娘,这个节骨眼,你不能出事啊…”
夜色浓浓,北风骤起,裹着雪花呼呼地拍打着窗棂。
不知过了多久,吴月娘悠悠醒转,有气无力地说:“快,快去叫我爹来。”
这个家,已经失去了主心骨。
西门庆府邸,灯火通明,一夜未眠。
随着天色变白,大年三十如期而至。
今天是政和五年最后一天,外面纷纷扬扬下着大雪。
孟玉楼睡在暖榻上,盯着窗外的飞雪怔怔出神。
天本就冷,加上心里怅惘,睡到巳时也起不来床。
不过,平静的日子却被琴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
“娘子,门外来了一伙军汉!”
孟玉楼心里一惊,哪里还有半分困倦,赶忙起来披上皮袄。
只是没来得及整理妆容,这伙不速之客已经气势汹汹杀到杨家后院来。
为首的是一个八字胡的中年军官,身披铠甲,阴鸷的眼神让人平添几分寒意。
来者不善。
“里面的人,都滚出来!我数十声,没出来的,都一律算作梁山贼子!”
乍闻此言,孟玉楼心里拔凉拔凉的,难道郑天寿的身份泄露了?
出得门来,孟玉楼一眼认出军官身份,道了个万福:“吴钤辖,如何劳师动众来妾身家里?”
“孟玉楼!”
吴钤辖牙齿都快咬碎了:“昨天你府上那汉子现在何处?他是什么人?你若老实交代,本官还能给你一个体面!”
孟玉楼还以为他是来替西门庆出头的,信口胡编道:“那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昨日与西门大官人有些口角之争,吴钤辖这般…是否小题大做了?”
吴钤辖破口大骂:“我女婿昨夜被人杀了!你踏马居然说口角之争?”
孟玉楼惊得腿脚发软。
西门庆死了?
怎么会那么突然?
“是不是有误会?钤辖怎么确定是我亲戚杀的?”
吴钤辖满脸悲愤:“昨日我女婿只和他有冲突,不是他是谁?是不是他杀的,叫他出来对质!”
孟玉楼沉默了,想起郑天寿的身份,已然确定了七八分,只怕真是郑天寿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