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夜反杀,寒王车队接下来的路程,出乎意料地平静。
仿佛那场惨烈的刺杀和后续的夜袭,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平静之下,是更为汹涌的暗流。
背后之人损失了真正的精锐探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数日后,车队终于抵达了京城近郊。
巍峨的城墙如同匍匐的巨兽,在秋日高远的天空下,散发着沉重而威严的气息。
京城,这座帝国的权力中心,终于到了。
按照规制,亲王在京都有专门的府邸。
寒王府位于京城西侧,虽不如东宫那般紧邻皇城,却也占地广阔。
朱漆大门,石狮威严,门楣上御笔亲书的“寒王府”三个金字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然而,当车队停在府门前时,感受到的却不是应有的恭敬与热气,而是一种隐晦的审视和冰冷的沉寂。
府门大开,但迎接的仆从却寥寥无几,且个个低眉顺眼,眼神闪烁,不见多少发自内心的敬畏。
为首的管家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崭新的绸缎褂子,上前行礼的动作看似标准,却透着一股敷衍。
“奴才王富贵,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管家的声音尖细,带着一股京城特有的油滑腔调,“府中一切均已打理妥当,只是听闻王爷王妃途中劳顿,仓促之间,若有伺候不周之处,还望王爷王妃恕罪。”
这话听起来客气,实则暗藏机锋。
一则点明他们“途中劳顿”(暗示遇袭之事人尽皆知),二则推脱“仓促之间”,为可能的怠慢提前找好了借口。
君墨寒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门前稀稀拉拉的仆从,眼神微冷。
他在北境说一不二,何时受过这等隐形的怠慢?
李晚宁却像是毫无所觉,在云舒的搀扶下,优雅地走下马车。
她今日换上了一套正式的王妃品级大装,绯罗蹙金绣凤纹,雍容华贵,将她倾城的容颜衬托得愈发高贵不可逼视。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管家王富贵身上。
“王管家辛苦了。”
她的声音清越悦耳,如同珠落玉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本妃与王爷一路平安,谈不上劳顿。倒是王府诸事繁杂,有劳王管家费心打理。”
她语气温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
王富贵愣了一下,只觉得这位来自北境的王妃,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不懂规矩”、“好拿捏”,连忙躬身道:“不敢不敢,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
李晚宁微微一笑,不再看他,转而望向府门之内,看似随意地问道:“本妃听闻,京城王府规制严谨,仆从侍女皆有定数。不知眼下府中,各处人手可还齐全?王爷与本妃初来乍到,莫要因为人手短缺,失了规矩,惹人笑话。”
王富贵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王妃不问吃穿用度,先问人事编制。
他硬着头皮回道:“回王妃,府中……各处人手大体是齐全的,只是有些老人儿年纪大了,或是家中有些变故,故而……故而略显不足,奴才正在加紧采买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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