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还挂着个褪色的旧风铃,在微风中寂然无声。
她随老人走进堂屋坐下,老人欢喜地摩挲着她的手:
“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宋婆,我顺道帮您把地里的番薯收了回来。”一个中年男子背着大半篓番薯走进小院。
老人听见声音,朝院里喊道:“冬生,又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的。”男子一边应着,一边朝屋里望来,他老远就听见屋里的说话声。
当看见端坐堂前的陌生姑娘时,冬生愣住。
只见这姑娘一身素净青衣,身姿挺拔,眉眼间自带一股清冽之气,全然不似乡野女子。
他放下背篓,满脸警惕地打量起陈景玥。
老人却欣喜地起身:“冬生你快看,秀娘她回来了。”
冬生端详片刻,温声对老人道:
“秀娘十年前就走丢了,我瞧着这姑娘,不太像。”
陈景玥正要解释,老人激动起来:
“怎么不像?我瞧得真真切切,这就是我家秀娘。”
见老人情绪激动,冬生忙安抚:
“好好好,是我看差了眼,她就是秀娘。宋婆,我渴了,您去给我烧口热水吧。”
他又看向陈景玥:“秀娘,来帮我收拾番薯。”
“好,这就去给你烧水。”宋婆说着往灶房去,还不忘叮嘱陈景玥:
“秀娘,可别再一个人跑出去玩,要是又走丢了可怎么办?”
陈景玥轻声应道:“好,我不乱跑。”
冬生转身,进了偏房放下背篓,陈景玥跟了过去。
他搬了个小凳放在陈景玥身旁,沉声道:
“三年前,宋婆全家得了一种怪病,不到两个月人都没了,就剩她一个,后来就变得神志不清。我见院外有匹马,是你的?”
陈景玥点头,他继续道:
“我猜你是要去天机阁拜师的吧?每年这时候都有不少你这样的。距他们收徒还有七日,去早了也没人理会。”
“多谢提醒。”陈景玥道。
冬生见她神色坦荡,不似奸恶之徒,又道:
“姑娘若是暂无落脚处,不如就在此暂住几日,陪陪宋婆。她平日一个人,实在孤苦。我小儿子在天机阁做杂役,过两日会回家一趟。到时让他给你带个路,总比你独自上山要方便些。”
陈景玥心中一动,这确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欣然应允:“多谢大叔好意。那我便在此叨扰几日,一来陪陪老人家,二来也静候令郎消息。”
冬生点了点头,朝灶房扬声道:
“宋婆,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宋婆端着刚烧好的热水出来:“这孩子,水都没喝怎么就走了。”
陈景玥接过碗,轻轻吹了吹,抿下一小口:“正好我也渴了。”
宋婆看着她喝完水,眉眼间尽是笑意。
陈景玥将碗送回灶房,对老人道:
“曾祖母,我的马还在外头,您且在屋里坐着,我去牵它吃些草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