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玥见这队长如此尽责,心下虽是欣赏,却也因他的固执而头疼。
她轻叹一声,说道:“不知军爷是哪位将军麾下?可否代为通传,我想求见。”
队长闻言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小姑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当即板起脸:
“将军军务繁忙,岂会为这等小事分心?”
一旁的凌素心同车夫,都不由侧目看向陈景玥,心下暗忖,她此举何意?莫非在这燕军之中,有她相熟的将领不成?
马车之内,阁主静听着外面对答,心中波澜暗涌。
双方正僵持不下,远处营帐中负责值守关卡的校尉察觉此处异状,已策马扬尘,疾驰而来。
校尉纵马至官道,见士兵将一行人马团团围住,厉声问道:
“此处发生何事?”
队长忙躬身抱拳,将缘由一一道来,并奉上文书。
校尉接过文书,目光扫过“陈氏景玥”四字时,心头一跳,这名字怎地与镇军大将军的名讳一般无二?
他抬起头,打量起被围在中央的那几人,其中那名姑娘的年岁,竟也与陈将军相仿。
他定睛细看那姑娘的面容,顿时被吓了一跳,险些从马背上跌落。
那眉眼、那气度,分明就是陈将军。
校尉慌忙跳下马,快步上前,正要依军礼参拜,陈景玥抢先开口:
“这位将军,我送亲人回乡,路引齐全,还望行个方便。”
校尉见陈景玥无意暴露身份,压下惊慌,正色道:
“既然路引齐全,便放他们通行。”
一旁的队长却急声道:“将军,这路引内容蹊跷,万一他们是雍州官员勾结的北方细作。”
陈景玥对那队长温言道:“军爷放心,我等皆是良民。”转而看向校尉:“小女有事,想与将军一叙。”
校尉先瞪向队长,厉声斥道:“怎么,你要违抗军令不成?”
队长只得悻悻退下,士兵们也纷纷让开道路。
陈景玥与校尉先后走下官道,直至无人处。
她刚停下脚步,校尉立刻躬身行礼:“末将沈冲,参见将军。”
陈景玥转身,看向这张依稀熟悉的面孔:“不必多礼。若我没记错,你是进了秦老将军麾下任百夫长。”
沈冲见她还记得自己,很是激动:
“得将军记挂,是属下之幸。属下曾随将军突袭往生崖,后又随慕白统领潜入安岭执行惊鸟计划,全赖燕王与将军提拔,方能从一介小兵升至百夫长。”
陈景玥微微颔首。观那队长行事严谨,可见沈冲治军有方:
“往后路上可还有关卡?”
“潞城境内尚有一处,通往各城的要道也都设有卡。这是燕王新令,为收拢流民垦荒备粮。”沈冲答道。
陈景玥略作思忖,开口道:
“可否请秦老将军派一队人马,护送我们渡江?”
沈冲眼中一亮:“属下可先送将军一程,再派人禀告秦将军。您走后,老将军时常念叨您。”
“有劳了。”陈景玥望向天色,“趁天色尚早,我们须在天黑前寻个落脚之处。”
沈冲抱拳应诺,回到官道,招来士兵低声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