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却未必。”陈景玥倾身向前,声音渐沉,“只怕永宁侯穷途末路之时,会狗急跳墙,无所不用其极。到那时,天机阁该如何自处?”
阁主再次闭眼,陷入沉思。
良久,她忽然问道:“你既是陈家人,那宋秀娘便不是你的真名,你叫什么?”
陈景玥没想到阁主有此一问,但还是如实答道:
“陈景玥。”
“陈景玥…”阁主轻声重复,眉尖微蹙,“这名字倒耳熟。听闻燕军有位同名将军,小小年纪嗜血成性,传闻她生啖人肉,一壮年男子仅够她一餐之量。”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眼前沉静的少女,再联想到她与燕军将领的熟稔,种种线索瞬间串联。
阁主神色一凛,声音陡然凝重:“你就是那位镇军大将军。”
见身份被识破,陈景玥并不意外,只是淡然一笑。
陈景玥这举动在阁主眼中,无疑是默认了。
阁主回想起陈景玥此前种种布局,如一张无形大网正在收紧,永宁侯恐怕在劫难逃。
“本座同你回去,将你父亲的摄魂术解开后,我们天机阁便与你再无纠葛,今后也不会再帮永宁侯对付陈家,但你得答应,让本座带回曲长老给她解毒。”这次阁主难得说出这么多的话,且言语郑重。
陈景玥点头道:“师父若能解开家父摄魂术,师徒情分一场,自当让您带曲长老离开。只是,您为曲长老解毒,可是已备好解药?”
阁主听出陈景玥弦外之音,直言道:
“本座手中虽没有,但永宁侯有解药。”
橘猫跃上陈景玥膝头,扒拉着讨要鱼干。
她将猫儿抱起,轻嗔一句“小馋猫”,抬眼迎上阁主的目光:
“缠丝解药何等珍贵,永宁侯岂会轻易相赠,想必到时候少不得一番周旋。”
“听你话中之意,莫非另有他法?”阁主追问道。
陈景玥含笑点头:“方法确实有,您随弟子回去便知。只是这解药,弟子可不能白给。”
阁主冷笑一声:“你这般作为,与永宁侯有何区别?”
“师父这可冤枉了我,”陈景玥面露委屈道:
“弟子岂会与他同类?毒非我所下,如今却愿赠药解难。您不妨先听听我的条件?”
“讲。”阁主吐出一字。
陈景玥神色一正,推心置腹道:
“弟子在养心阁听闻您拒绝永宁侯世子,也目睹卫家对天机阁步步紧逼。深知师父志在江湖,不愿涉足朝堂。然乱世之中,独善其身何其艰难。若您愿助弟子一事,弟子担保,天机阁在我有生之年,不必再受皇权更迭之苦。”
“何事?”阁主问道。
见阁主主动问起,陈景玥顿时展颜一笑,倾身上前低语数句。
阁主听罢,眉头微蹙,陷入深思。
这要求虽令她不甚情愿,却未触及天机阁立世之本,尚在可斟酌的范畴之内。
马车颠簸前行,坐在车辕上的车夫一边拉着缰绳,一边竖起耳朵听着身后车厢里的交谈声。
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他的心思逐渐飘到别处。
想到那日,这车中女子一挥手,就把几名彪形士兵震飞出一丈开远。
这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浮现,每次想起都让他后颈发凉,握着缰绳的手心也跟着冒汗。
这哪是寻常女子,分明就是神兵天降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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