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我每月召唤一个梁山好汉

第202章 青州新颜·义士归心

太史慈心头剧震!尽管早有被识破的预感,但对方如此直接地叫破自己的名字和来历,还是让他瞬间握紧了拳头,全身肌肉绷紧,进入了本能的戒备状态。他抬起头,迎上孙逊的目光,沉声道:“正是。孙将军好眼力。”

孙逊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的视线在太史慈风尘仆仆、沾满泥泞的衣袍上扫过,在那匹瘦骨嶙峋、打着响鼻的老马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回太史慈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难掩刚毅的脸上。

“这一路北上,从江东至青州,”孙逊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子义将军想必…看了很多。”

他顿了顿,向前缓缓踱了两步,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太史慈眼底深处:

“兖州路旁的白骨,可曾收殓?”

“豫州荒野的饿殍,可曾入土?”

“徐州小沛…那十日屠城后的冤魂,可曾安息?”

每一个问句,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太史慈的心坎上!那些他一路北上刻意回避、却深深刻在脑海里的地狱景象,瞬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易子而食的绝望哭嚎,焚城烈焰下焦黑的残肢断臂…人间炼狱,莫过于此!

孙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怆与凛冽交织的锋芒,手指猛地指向窗外,指向那止戈碑的方向:

“而在这里!在青州!在这座你旧主孔文举治下的北海城!”

“孤悬陈氏豪强之首于城门!震慑宵小!熔其私兵铸‘止戈碑’!”

“开常平仓放粮,赈济流民!免赋三年,令耕者有其田!”

“孤手段酷烈,行事霸道,不容于清议,不容于诸侯!天下皆骂孤是国贼,是虎狼!”

孙逊的目光死死锁住太史慈剧烈波动的眼神,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那么,太史子义!”

“你一路行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以你之见——”

“孤治下这血火铸就的青州…”

“比之孔北海昔日那清谈仁德、却坐视豪强盘剥、百姓困苦的北海…”

“如何?!”

“如何?!!”

最后两个“如何”,如同九天惊雷,带着摧山撼岳的磅礴气势,在这清幽的小院中轰然回荡!震得太史慈耳中嗡嗡作响,心神俱颤!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城门的悬首,流民的队伍,老妇的眼泪,孩童吞咽的贪婪,碑前百姓的议论,还有那一路北上的尸山血海…无数画面在他脑中疯狂地旋转、碰撞!孔融昔日温文尔雅的音容,此刻在孙逊这血与火的质问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清谈仁德,何曾止得住豪强的刀?何曾填得饱饥民的腹?何曾挡得住吕布曹操的虎狼之师?而这“国贼”孙逊的酷烈霸道,悬首立威,分田活民…却在这乱世之中,硬生生在这青州大地上,辟出了一方让数十万人得以苟延残喘、甚至看到一丝活下去的微光的…活地!

孰是?孰非?何为真仁?何为虚义?

巨大的冲击和前所未有的迷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太史慈淹没。他那双握惯了铁枪、杀人无算的手,竟在此刻,在这平静的质问面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侧,那里空空如也,只有破旧布条下,那枚象征着旧主恩义、此刻却滚烫如烙铁的玉佩。

孙逊没有再逼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深沉如海,仿佛早已预料到太史慈此刻内心的天翻地覆。他转过身,再次望向那张巨大的青州舆图,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上面纵横的山川河流。

“牵马来。”孙逊忽然对时迁吩咐道,语气恢复了平静。

很快,两匹骏马被牵到院中。一匹通体漆黑如炭,四蹄踏雪,神骏非凡,正是孙逊的坐骑“乌骓”。另一匹则是普通的军中健马,却也高大雄健。

孙逊翻身上了乌骓,动作干净利落。他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僵立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的太史慈,沉声道:

“光听人说,不如亲眼看。太史子义,可敢随孤出城,看看这青州的新土?看看这乱世之中,挣扎求活的人间烟火?”

太史慈猛地抬起头,看着马背上那个玄衣如墨的身影。他眼中的迷茫并未散去,但一股强烈的、想要亲自验证的冲动,压倒了所有的犹豫和挣扎。他不再言语,只是重重地、几乎是有些踉跄地走向那匹健马,抓住缰绳,翻身而上。动作依旧矫健,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孙逊一抖缰绳,乌骓长嘶一声,率先冲出小院。太史慈策马紧随其后。时迁不知何时已悄然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两骑冲出车骑将军行辕,穿过尚显冷清但已恢复生气的北海街道,蹄声清脆地敲打着青石板路,引得零星的行人侧目。很快,他们便冲出了北门。

城外,是更加广阔的天地。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官道两旁,是大片大片收割后的田野,裸露着黑褐色的土地。一些农人正冒着寒风,在田埂地头忙碌,用简陋的农具平整着土地,挖着沟渠。远处,一些被焚毁的村落废墟正在清理,新的、简陋但规整的房舍正在搭建。

孙逊策马并未走远,就在离城数里的一处高坡上勒住了马。他指着坡下广袤的、一直延伸到天际线的田野。

“看那边。”

太史慈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大片靠近河流、明显是新近开垦出来的平缓坡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在寒风中顽强挺立的嫩绿色!那是麦苗!刚刚破土而出、在冬日里倔强生长的冬小麦!

数百名穿着破旧棉袄的农人,正弯腰在那片嫩绿中忙碌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剔除杂草,疏松板结的土块,动作专注而虔诚。一些穿着暗青色号衣的士兵,也混杂在其中,他们放下刀枪,拿着锄头铁锹,和农人一样干着农活,甚至更卖力。几个看起来像是小吏模样的人,在地头指指点点,大声吆喝着什么,手里还拿着皮尺和竹简在记录。

“那是官府新分的河滩地,土肥水足。”孙逊的声音在风中传来,清晰而平静,“种子是皇甫端新育的耐寒麦种,凌振督造的耧车翻的地。分到田的,大多是流民和本地无地的赤贫户。那些兵,是张清营里轮休的。那几个拿尺子的,是朱武派下来督办农桑、清丈田亩的佐吏。”

太史慈默默地看着。他看到那些农人脸上的专注,那是对土地、对收获最本能的渴望和珍视。他看到士兵们挥汗如雨,手上磨出了血泡,脸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和平静,仿佛在这泥土的芬芳里,暂时洗去了战场上的血腥。他看到小吏们虽然呼喝,却并无跋扈,反而耐心地解答着农人的疑问。

这一幕,没有城门悬首的酷烈,没有常平仓前的悲悯,却有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撼动人心的力量!那是生的力量!是在这片被战火反复蹂躏、被鲜血反复浸泡的土地上,顽强地、一点一点重新萌发的希望!

孙逊的目光扫过这片新绿,扫过那些忙碌的身影,最终落在远处天地相接的混沌之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金铁般的决绝:

“止戈碑上铸‘仁’字,不是孤要沽名钓誉。是孤要让这青州万民,让天下人都看着,记住!”

“在这吃人的乱世,活下去,才是最大的仁!”

“谁敢断了这青州生民的活路,无论是吕布的方天画戟,还是曹操的虎豹骑,亦或是天下悠悠之口的所谓‘仁义道德’…”

孙逊的手,猛地按在了腰间那柄无鞘短剑冰冷的剑柄上!一股无形的、仿佛能撕裂寒风的凛冽杀气骤然迸发!

“孤就用这手中的剑,用这河北的铁骑,把他碾成齑粉!将这‘仁’字,刻进他的骨头里!”

寒风卷过旷野,吹动孙逊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他勒马立于高坡,身影在苍茫的天穹下,如同一柄出鞘的、指向整个乱世的神剑!太史慈握着缰绳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望着坡下那片在寒风中顽强摇曳的、象征着生机的嫩绿麦苗,又望向马背上那个杀气凛然却又仿佛承载着万民生息的背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一股滚烫的、混杂着震撼、迷茫、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共鸣的热流,在血脉中奔涌冲撞,几乎要破胸而出!

这青州的血与火,生与死,霸道与生机,冷酷与活路…如同一幅巨大的、无比复杂的画卷,在他面前轰然展开。而他,东莱太史子义,曾经只为旧主恩义而战的义士,第一次感到自己坚固如磐石的信念,正在被这残酷而真实的乱世图景,冲击得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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