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一愣。
“在我看来，全国冠军，只是你们排球道路上，一个闪闪发光的里程碑。” 中村教练指着墙上的横幅，“它不是天花板，而是新的起点。从今天起，你们头上会顶着‘全国冠军’的光环，也会承受比以往更多的期待和压力。其他俱乐部会研究你们，以后的对手会更想打败你们。”
他目光扫过每个人：“如果你们满足于此，躺在功劳簿上，那么很快，‘全国冠军’就会变成你们再也够不到的山顶。告诉我，你们想这样吗？”
“不想——！” 山本达也第一个吼出来。
“不想！”其他人紧随其后，光也握紧了拳头。
“很好。” 中村教练点头，“那么，从今天开始，忘记‘全国冠军’这四个字。在这里，你们只是北川第一排球俱乐部的队员，是需要继续打磨、继续变强的普通球员。训练，一切照旧，标准只会更高！因为你们的对手，已经不再是县内的同龄人，而是未来更广阔舞台上，那些以你们为目标的、更强的家伙！明白了吗？！”
“明白——！！”
吼声在馆内回荡。孩子们眼中的迷茫和那点小得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光芒。是的，比赛结束了，但排球的道路，还很长。
训练内容果然“照旧”，而且强度没有丝毫放松。基础垫球、传球、扣球、防守移动……每一项都要求得更加严格。中村教练和助理教练的火眼金睛，比以前更挑剔，任何一个细微的松懈或动作变形，都会引来毫不留情的呵斥和加练。
光很快就沉浸在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训练节奏中。汗水流淌，肌肉酸痛，排球撞击的砰砰声，队友的呼喊……这一切让她从“冠军”的光环里迅速落地，重新变回那个渴望变强的普通队员。
训练间隙，光把从东京带回来的点心分给大家。给丽子的那份特别礼物，她小心地用包装纸包好，放进了背包最里层。
……
回家后，除了完成学校功课（全国大赛耽误了一些进度，需要丽子帮忙补课），光雷打不动地进行着自己的“加练”——复盘和笔记。
她翻开那本越来越厚的乌鸦笔记本，开始整理全国大赛的点点滴滴。不仅仅是技术统计和比赛过程，她还记录下了对每个强敌的印象，自己暴露出的不足，以及那些在高压下灵光一现的体会。
「雷门九条前辈的直线扣球，起跳前的重心压得更低，挥臂瞬间腰腹发力特别明显……下次遇到这种类型，要更早预判直线。」
「井闼山战术纪律性，源于他们每一轮次的固定跑位和二传的绝对冷静……我们的防守轮转，有时候还是不够同步。」
「决赛最后那一球，当时什么也没想，就是觉得‘能打过去’。那种感觉……要记住。」
写完后，她打开电脑，登录那个熟悉的加密文档。研磨哥哥已经更新了内容，不再是赛前分析，而是「u12全国大赛冠军队（北川第一）部分技术数据初步整理及潜在弱点推演（内部参考勿外传）」。里面客观地列出了北川在决赛中暴露的一些问题，比如某些轮次一传到位率波动、防守阵型在应对极端快攻时的微小迟滞等等，冷静得让光有点汗颜。但最后附了一句话：「成长曲线符合预期。保持。」
光回复：「收到。谢谢研磨哥哥。会继续改进。」
接着，她点开邮箱，斟酌着词语，给星海前辈、佐久早前辈、赤苇前辈等都发了简单的感谢邮件，感谢他们之前的指导和关注，并汇报了自己已回归日常训练。星海前辈回得最快，依旧是简短有力的风格：「别松懈！弹跳继续练！」 佐久早前辈则回了一个关于运动后科学拉伸的链接。赤苇前辈的回复最温和，鼓励她将大赛经验转化为日常进步的动力。
至于木兔前辈……光看着聊天框里那一连串未读的、长达几十秒的语音方阵，决定还是明天训练间隙再鼓起勇气点开。
做完这一切，光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安静的夜空。
冠军的头衔很重，但比起这个，她更享受的是每天都能触摸排球、和伙伴们一起流汗、一点点感受自己进步的这种平凡的幸福。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训练，学习，和丽子分享礼物，继续向着看不见的“更高处”，一点点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