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换俘的成功,如同在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定心石,初步证明了“曼苏尔毛拉”边打边谈、软硬兼施策略的有效性。塔励班内部,尤其是中下层战士,对这位新任领袖的务实与远见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向心力进一步增强。然而,李森(曼苏尔)深知,仅靠军事胜利和外交手腕,难以长久维系一个组织的战斗力,更难以实现其深远的“深渊计划”。一支真正强大的力量,不仅需要锋利的爪牙,更需要统一的意志和坚实的根基。于是,在军事训练和袭扰之余,他开始将目光投向更深层次的内部建设。
这一日,在新扩建的、可容纳数百人的中央议事大厅(实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加以改造)内,李森召集了南部战区所有中队长以上级别的指挥官以及新近整合过来的各派系头目,举行了一次关于“整训与建军”的专题会议。溶洞内火把通明,人影幢幢,气氛庄重。
李森(曼苏尔)端坐于上首一块平坦的巨岩上,目光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神色各异的指挥官们。他们中有纳吉布拉这样的死忠悍将,有艾哈迈德这类心思缜密的地方实力派,也有法兹勒等勇猛有余、谋略稍逊的先锋,更有大量新近投靠或换俘归来的、对“曼苏尔毛拉”既敬畏又陌生的中层军官。如何将这股力量真正拧成一股绳,是当前的关键。
“兄弟们,”李森开口,声音在溶洞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前阶段的胜利,证明了我们的勇气和真主的庇佑。但胜利,也暴露了我们的不足。各部作战勇猛,但战术配合生疏;战士信仰虔诚,但对为何而战、为谁而战,理解深浅不一;我们控制区域扩大,但与当地百姓的关系,仍时有隔阂。”
他顿了顿,看到不少人露出思索或不解的神情,继续道:“一支只能打顺风仗的队伍,成不了大事。一支脱离百姓的队伍,如同无根之木。我们要想真正战胜强大的敌人,长久地在这片土地上立足,就必须做出改变!从今天起,我们要进行全面的整训,不仅要提升军事技能,更要统一思想,紧密联系群众!”
“整训?思想?”法兹勒挠了挠头,有些困惑,“毛拉,战士们每天操练、出任务,时间已经很紧了,还要怎么整训?思想……大家不都是为了真主而战吗?”
“法兹勒兄弟问得好。”李森并不意外,耐心解释,“军事训练,不能只满足于会开枪、会埋雷。我们要加强连排之间的协同作战演练,学习如何应对敌人的空中优势和装甲力量,如何更有效地进行城市巷战和山地游击。我已经请几位从喀布尔伪政府军投诚过来的、受过正规训练的兄弟,以及换俘回来的有经验的老兵,编写了新的训练大纲。”他指了指身旁几位一直默默无闻的技术型人员,这些人以往并不受重视。
“至于思想……”李森语气加重,“光有虔诚的信仰还不够!我们要让每一个战士都明白,我们战斗,不仅仅是为了宗教,更是为了驱逐外来侵略者,让阿国人民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过上和平、有尊严的生活!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纪律严明,不是为了束缚,而是为了赢得民心,为了最终胜利的保障!”
艾哈迈德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毛拉的意思是……要像那些伪政府军一样,建立……政治教育?”
“可以这么理解,但不同于他们那套虚伪的宣传。”李森肯定道,“我们要建立‘指导员’制度!从即日起,在各大队、中队一级,设立专职的‘思想指导员’!指导员由信仰坚定、有一定文化、善于沟通的兄弟担任。他们的职责,不是取代军事主官,而是配合主官,负责战士们的思想教育、文化学习、纪律监督,并向战士们解释我们的政策和目标,倾听他们的心声,解决他们的困难!”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设立专职的“指导员”,这在此前以军事首领和宗教毛拉为绝对核心的塔励班体系中,是一个全新的概念。不少习惯于传统指挥模式的军事指挥官面露疑虑,担心权力被分走。
纳吉布拉虽然对曼苏尔毛拉绝对忠诚,也有些不解:“毛拉,打仗靠的是指挥和勇猛,设立指导员……会不会分散精力?而且,合适的人选从哪里来?”
李森早已料到会有阻力,从容应对:“指导员制度,不是为了分权,而是为了强基!军事主官负责打仗,指导员负责铸魂,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一支有思想、有纪律的军队,战斗力远超一群只知冲杀的勇士!人选问题,可以从有文化的青年战士、投诚的基层军官、甚至支持我们的乡村教师中选拔,进行集中培训后上岗。”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转为严肃:“这不是商量,是命令!各部必须严格执行!纳吉布拉,你负责从你的部队开始试点,总结经验。艾哈迈德,你心思缜密,负责制定指导员的选拔标准和培训教材。我们要建立的,是一支真正属于阿国人民、战无不胜的新式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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