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着大肚子的贾文娟很快又见到了中州煤业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牛三红,并没有隐瞒什么,说:“牛总,第一件事,在刘一菲那里,口口声声地说是受到某种逼迫,其实也是她的心声,一个女人失宠之后,心理上肯定会受到冲击的,以我的眼光判断,她的精神已经有些间歇性地失控了,你,最好把她给控制起来,免得她把你们之间的那些事儿到处扬洒出去。第二件事,有人已经将你们中州煤业集团有关企业改制及棚户区改造中的一些内幕数据,提供给丁俊平了,具体内容,我还不大清楚。田知县和王水德的意思是一样的,章氏那里,一定要摆平。”
对于贾文娟是王水德的人,牛三红知道得门清,而丁俊平这个时候跳出来,露上一小手,意思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要强迫自己就范,接手章氏在丰县的投资。两个多亿,如果放在几个月前,真的算不了什么。可是,现在的中州煤业集团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基本上快被江南王氏财团给抽干了,全部投向中州大学的两所附属医院,以及南方的一个秘密生命研究所。更可怕的是,随着江南王氏财团在中州最大的靠山马文理大都督职位上有可能的调动,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和江南王氏原本就貌合神离、相互妥协而生的中州巡抚大人查子末,不仅觑觎着马文理的职位,更梦想着自己如何取代马文理在江南王氏财团中的利益,在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之前,他对于已经明确被王氏霸占的中州煤业集团已经关注上了,甚至派出了暗访组对中州煤业及他本人进行暗中侦察。这个时候,查子末对于巡抚衙门对中州煤业集团的投资,肯定是慎之又慎,肯定是要紧缩投资的。
相比之下,财力并不丰厚的章氏,以及依附于以中州金行为市场主体的查子末、王富贵这个小官僚利益共同体,已经是败相环生、岌岌可危了,对于他们已经烂得没法再烂下去的摊子,王水仁是绝对不愿意接纳他们的。而王水德说得更绝,宁可接手陈抓钩烂掉一半的颍川煤业集团,也绝不接纳中州金行。听说,查子末曾经和王水仁商量过,让江南王氏财团往中州金行注资,他们向王氏转让部分、甚至是能起到决定意义的股份,被王水仁给拒绝了。
牛三红送走贾文娟后,没有一点犹豫,便直接驱车找到了王水德,而王水德当然知道牛三红此时的处境,他知道以牛三红的能力,让刘一菲住口,那就不是个问题,而可怕的还是丁俊平。他向贾文娟似是而非地说出有人告牛三红的事儿来,只能说明,他们急了,是极有可能会铤而走险、狗急跳墙的。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坐下来商量商量呢?”王水德有些愤怒地说:“所有的一切,不都在正常进行中吗?丰县官府不接招,一点小小的变化难道就能生出这样的后果来?”王水德感觉到章紫娟、丁俊平的做法,有些太急,也有些不大按套路出牌了,既然那个方法是自己想的,自己肯定还留有后路的,为什么就不能开诚布公地商量着来呢?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中州金行,空了;二是章紫娟的集资款,出了大问题。我听小飞,不,还有仰红,她们都说,这几天,有几个中州市区来的人,不停地在找章紫娟,可章紫娟并没有见他们,好像也没有接他们的电话。”牛三红不是傻子,他的分析不无道理:“眼下,他们最急需的,便是现金,用来堵窟窿的现金。无论是对我近乎赤裸裸的敲诈式地逼迫,还是通过王小飞等人对陈红斌的引诱,他们想要得到的,便是以最短的时间,汇拢起一大笔资金来。”
王水德没有接牛三红的话,而是迅速地拿起手机来,神经质地拨通了薛敏的电话,单刀直入式地下达着命令:“姐,查一下田城县建设资金调剂管理中心的存款,对,存款,现金、存款。”
牛三红瞪大了眼睛,过了好大一会,才问道:“水德,你是怕章琼娟……”
王水德点了点头,说:“不是没有可能,因为那里,是他们兄妹现在唯一能搞到现金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