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见他耳根都红了，心里暗笑，知道有门儿，更是得寸进尺，干脆一屁股坐在床榻边，开始揉眼睛，小声嘟囔：“好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一边嘟囔，一边偷偷瞄王权富贵的反应。
王权富贵看着他这副耍赖皮的模样，又看了看窗外已然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再想起他之前灵力不稳变猫时的脆弱样子，以及……鼻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一点甜腻的“奶油”香气和少年笑闹时鲜活的气息。
心底那堵名为“规矩”、“距离”、“兵人准则”的冰墙，似乎又松动了一些。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许久，久到萧秋水以为他要把自己冻成冰雕坐到天亮时，他才终于动了。
他走到床榻另一侧，和衣躺下，只占据了外侧极小的一点位置，将大部分空间留了出来。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姿态分明是——默许了。
萧秋水眼睛一亮，立刻欢呼一声，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榻，占据了内侧的位置。
床榻确实狭窄，两个少年并排躺下，几乎肩膀挨着肩膀。
王权富贵身体僵硬，尽可能地贴着边缘，试图拉开距离。
萧秋水却像是找到了热源的猫，一开始还老老实实，没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冷，又或者是睡相实在不佳，睡着睡着，腿就无意识地搭了过来，压在了王权富贵的小腿上。
王权富贵身体一僵，但没有动。
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手臂也横了过来，不甚安稳地搭在了他的腰间。
王权富贵呼吸微微一滞，依旧没有动。
最后，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寻找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额头轻轻抵在了王权富贵的颈肩，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皮肤上。
王权富贵彻底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重量，以及那均匀绵长的呼吸。
陌生的触感，陌生的亲近，带着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将他包围。
他应该立刻推开他，或者起身离开。
这是不合规矩的，是……不应该发生的。
可是……
身体却背叛了理智，贪恋着那一点点来之不易的、鲜活的暖意。
在这冰冷孤寂的寒潭里，这份暖意，如此真实，如此……让人难以抗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