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的眸色愈发冰冷。北狄与大周素来不和,南疆则是大周的藩属国,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如今北狄暗中插手南疆事务,扶持第三势力,其心昭然若揭——便是要搅乱南疆,再伺机南下,威胁大周边境。
而夜离,便是这场阴谋里,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王爷,”玄七看着萧彻紧绷的侧脸,低声劝道,“如今大周朝局刚稳,不宜轻举妄动。南疆之事,终究是藩属国内政,我们若是贸然插手,怕是会落人口实。”
萧彻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缓缓摩挲着掌心的薄茧。
他知道玄七说得有理。朝堂之上,还有不少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会引来非议。可他更忘不了,雪夜里那抹红衣的温度,忘不了少年临别时,那双带着不舍的眼睛。
夜离于他,是朋友,是知己,更是他重生之后,为数不多的温暖。
他怎能坐视不理?
暖阁内的气氛,一时沉凝下来。檀香依旧袅袅,却驱不散萧彻心头的担忧。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夜离的模样,那个张扬明媚的南疆圣子,此刻怕是正困在风雨飘摇的圣山之上,孤军奋战。
“玄七。”萧彻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
“属下在。”
“备一份厚礼,以安王府的名义,送往南疆圣山。”萧彻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再调玄字营的精锐,暗中南下,务必护夜离周全。”
“王爷!”玄七一惊,“这若是被陛下知晓……”
“本王自有分寸。”萧彻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北狄狼子野心,南疆若是乱了,大周边境必无宁日。护夜离,便是护大周的南境。父皇若是问起,本宫一力承担。”
玄七看着萧彻眼底的坚定,终究是躬身领命:“属下遵命。”
玄七退下后,暖阁内只剩下萧彻一人。他缓缓从枕下取出那枚南疆暖玉,玉质温润,触手生暖。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玉佩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夜离,”萧彻低声呢喃,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等着我。”
南疆的风,已经吹起了。
而这场风波,注定不会只停留在南疆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