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为何……”夜离不解。
无妄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谷外连绵的雪山,声音带着几分缥缈:“当年在大周皇宫,老身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虽身陷轮椅,却胸有丘壑,眸藏星辰,是能成大事之人。他与你,看似萍水相逢,实则命运相连。”
他转过身,看向夜离,眼底闪过一丝深意:“老身要他来南疆,并非为难他。而是要他亲眼看看,你守护的这片土地,究竟值不值得他倾尽心力相助。亦是要让南疆的百姓知道,大周与南疆结盟,并非权宜之计,而是安王与你,以心相交的盟约。”
夜离怔怔地看着无妄,心头翻涌。
他明白了。无妄要的,从来不是萧彻这一趟跋涉,而是一份态度,一份足以安定南疆民心、震慑北狄野心的诚意。
可萧彻,真的能来吗?
京中虎视眈眈的势力,皇帝的严旨,还有那千里迢迢的路途,无一不是难以逾越的阻碍。
无妄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道:“老身可以等。等他来,或者等你,带着他的信物,来告诉老身,他的心意。”
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金色的灵力,落在夜离的眉心:“此为传音咒,若你想通了,或是他有了消息,只需以灵力催动,老身便能知晓。”
夜离抬手抚上眉心,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温热。他看着无妄银发垂落的模样,郑重躬身:“晚辈谢过大祭司。此事,晚辈定会给您一个答复。”
离开静心谷时,夕阳正坠落在雪山之巅,将天际染成一片金红。
夜离策马立在山巅,望着北方的方向,掌心紧紧攥着那封萧彻写来的信。
萧彻,我该如何告诉你?
我既盼着你来,与我并肩看这南疆的山川,又怕你为了我,涉险离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千里之隔的距离,究竟要怎样,才能跨越?
而远在大周皇城的安王府暖阁里,萧彻正看着玄七呈上的南疆密报,指尖忽然微微发烫。他低头,看向胸口那枚南疆暖玉,眸色渐深。
总觉得,有什么事,正在悄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