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安王府的侧门悄然打开。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缓缓驶出,混入京城的夜色之中。玄七推着轮椅,将萧彻送上马车,玄一、玄二、玄九三人前后护卫,皆是一身商旅打扮,半点看不出异常。
马车辘辘,朝着南城门疾驰而去。守城的兵士见了沈砚的令牌,又打量了一番马车的模样,并未多问,便放行了。
直到马车驶出京城,行至荒郊野外,萧彻才松了口气,抬手拭去脸上的药粉。月光透过车帘的缝隙洒进来,映得他眉目清隽。
“王爷,此番南下,路途遥远,若陛下察觉……”玄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察觉了又如何?”萧彻靠在车厢壁上,目光望向南方的天际,“南疆之事,关乎大周南境安危,我去,既是为了夜离,也是为了大周。父皇若要怪罪,我一力承担便是。”
玄一、玄二、玄九三人对视一眼,皆是心头一震。他们跟着萧彻多年,深知这位王爷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有着不输任何人的执拗与担当。
“王爷放心,属下四人便是豁出性命,也定会护您周全。”玄一沉声道。
萧彻微微颔首,闭上双眼。马车颠簸,带着他朝着千里之外的南疆而去。他仿佛能看到,圣山的雪,夜离的红衣,还有无妄大祭司那一头如瀑的银发。
这场瞒天过海的奔赴,注定要在南北两地,掀起一场新的波澜。
而此刻的京中,五皇子萧屿正按着萧彻的吩咐,每日领着人在朝堂上“闹事”,将水搅得更浑。太医日日往安王府跑,却连萧彻的面都见不到,只能对着紧闭的大门叹气。
皇帝坐在紫宸殿里,看着满朝文武的奏折,只觉得头痛欲裂,竟真的以为萧彻是毒发卧床,再无心思去管其他。
千里之外,南疆圣山。
夜离站在山巅,望着北方的天空,掌心的传音咒微微发烫。他不知道,那个他既盼着又怕着的人,已经踏上了南下的路途,正朝着他,奔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