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一战尘埃落定,南疆大地重归安宁。圣山脚下的行宫,成了萧彻养伤的居所。
连日来的筹谋与奔波,让他体内的余毒隐隐发作,虽无性命之忧,却也需静心调理。夜离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每日亲自熬煮解毒的汤药,捣碎南疆特有的草药为他敷在隐隐作痛的腿上。
白日里,两人会坐在行宫的庭院中,看漫山遍野的赤色枫叶随风摇曳,听南疆少女唱着婉转的山歌。夜离会兴致勃勃地给萧彻讲南疆的风土人情,讲圣山天池里的锦鲤,讲静心谷的云海如何变幻莫测,讲着讲着,便会不自觉地靠近,指尖偶尔擦过萧彻的手背,惹得两人皆是心头一颤,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空气中却弥漫着甜腻的暧昧。
夜里,萧彻会在灯下翻阅兵书,夜离便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烛光映着萧彻清隽的侧脸,将他眉宇间的淡漠与温柔勾勒得淋漓尽致,夜离看得入了迷,直到萧彻抬眸看过来,才会慌乱地移开视线,耳根却红得滴血。
无妄大祭司偶尔会来行宫小坐,看着两人之间流转的情愫,银发下的唇角会勾起一抹淡笑,却从不多言。他知道,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的,无需旁人点破。
这样的日子,平静而温馨,让萧彻几乎忘了京中的权谋纷争,忘了自己是大周的皇子,只愿做一个寻常人,与夜离相守在这片锦绣南疆。
可他终究是身不由己。
这日,萧彻正靠在软榻上,听夜离说着祭山节的趣事,玄七却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染了风尘的密信,脸色凝重:“王爷,京中急报。”
萧彻心头一沉,抬手接过密信。指尖触及信纸的刹那,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信纸的质地是宫中特有的云锦,封口的火漆印着皇帝的玉玺,显然是加急的圣旨。
他拆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却字字千钧——京中旧部蠢蠢欲动,几位皇子借着萧彻离京的契机,暗中勾结朝臣,意图争夺储位。更严重的是,北狄皇帝以太子耶律烈兵败为由,遣使向大周施压,要求皇帝严惩萧彻,否则便要挥师南下。
皇帝虽未明说让他立刻回京,字里行间的催促之意,却已是昭然若揭。
萧彻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泛白,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
夜离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停下了话语,轻声问道:“怎么了?京中出事了?”
萧彻抬眸看向他,眼底的温柔尚未散去,却多了几分沉重。他将信纸递给夜离,声音低沉:“父皇催我回京了。”
夜离接过信纸,快速扫过一遍,脸色也变了。他握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喉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他舍不得萧彻走,舍不得这段朝夕相处的时光,可他也知道,萧彻肩上扛着大周的江山社稷,不能久留南疆。
庭院里的枫叶,依旧在风中摇曳,可空气中的甜腻,却瞬间被冲淡了。
萧彻看着夜离眼底的失落,心头一痛。他抬手,轻轻握住夜离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我走之后,你要好好守护南疆。等我处理完京中之事,定会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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