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使者营帐内,烛火摇曳,将耶律烈的身影拉得颀长而冷冽。
他手中捏着一封刚截获的密信,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信笺上的字迹,眸中闪过一丝嗤笑。信上的内容,正是皇贵妃与二皇子萧煜密谋在太后寿辰宴上动手的全盘计划——利用寿宴的混乱,先以毒酒暗害三皇子萧洵,再嫁祸给七皇子萧彻,最后率心腹逼宫,逼迫皇帝立萧煜为储君。
“真是愚蠢得可笑。”耶律烈将密信掷在案上,发出一声轻响,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站在他身侧的副将哈赤躬身道:“太子殿下,皇贵妃那边派人递了消息,想请您出手相助,事成之后,愿割让大周三座边境城池,还允诺与北狄永世结盟。”
“相助?”耶律烈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凉薄,“他们这是走投无路,想拉着本太子一起葬身火海吗?”
哈赤面露不解:“殿下,若二皇子真能成功夺位,对我们北狄而言,亦是一件好事。萧煜此人志大才疏,远比萧彻和萧洵容易控制。”
“容易控制?”耶律烈抬眸,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哈赤,“你以为,那大周皇帝是真的老糊涂了吗?萧彻在紫宸殿力荐萧洵,又点明皇贵妃与萧煜的野心,皇帝岂会没有防备?这些日子,皇帝明着削夺萧煜的兵权财路,暗着派御前侍卫保护萧洵,种种举动,分明是在布网,就等着这对母子自投罗网。”
他缓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扇,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皇宫,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皇贵妃和萧煜,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皇帝的监视之下。那太后寿辰宴,根本不是他们的机会,而是皇帝为他们准备的断头台。”
哈赤闻言,心头一惊,连忙道:“那殿下的意思是,我们绝不掺和此事?”
“掺和?”耶律烈转过身,拿起案上的密信,随手丢进烛火之中。火苗瞬间窜起,将信笺吞噬,化为灰烬,“本太子此次来大周,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萧彻。至于大周的储位之争,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皇贵妃和萧煜要找死,便让他们去送死,我们何必陪着他们一起疯?”
他想起那日在康王府,萧彻坐在轮椅上,清冷的眉眼间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心头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执念。他要的,从来不是大周的江山,不是什么边境城池,而是那个身有残疾却智谋超群的七皇子。只要能将萧彻带回北狄,就算是倾尽北狄之力,他也心甘情愿。
“传令下去,”耶律烈收敛心神,沉声道,“寿辰宴那日,所有北狄使者都留在营帐内,闭门不出。无论宫中发生何事,都不得插手,只需冷眼旁观。另外,加派人手盯着安王府,密切关注萧彻的动向。本太子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属下遵命!”哈赤躬身领命,转身退了出去。
营帐内恢复了寂静,耶律烈走到案前,拿起一枚玉佩。玉佩是南疆的暖玉,色泽温润,正是那日从黑风谷带回来的。他指尖轻抚着玉佩的纹路,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彻的模样——玄袍翻飞,墨发微扬,坐在轮椅上,却比任何人都要耀眼。
“萧彻,”他低声呢喃,眸中闪过一丝偏执的光芒,“皇贵妃和萧煜倒台之后,这大周的朝堂,定会陷入一阵混乱。到那时,你无处可去,便只能跟我回北狄了。”
他知道,萧彻对大周的皇位毫无兴趣,心中牵挂的,只有南疆的那个圣子夜离。可他不在乎,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只要能将萧彻留在身边,就算是用强的,他也在所不惜。
三日后,太后寿辰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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