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沈川能靠打仗博功名,咱们就能靠朝堂断他活路。”
范建业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书信,
“这是我托人写给内阁王大人的信,里面细数了沈川在河套的罪状,强征民夫修堡垒,私吞朝廷拨下的军饷,
甚至暗中与鞑靼各部落勾结,故意放少量敌人入关,好伪造战功!”
此言一出,厅内商贾顿时眼前一亮。
王元宝连忙凑上前:“范老爷高见!只要朝中有人在皇上面前递句话,沈川这军功就算是掺了沙子,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光有王尚书还不够。”
范建业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副胸有成竹姿态
“我已经让人备好厚礼,明日便送往东厂高玄礼手上,尽量让魏公他老人家不要插手此事,
若是阉党不出面,就凭沈川在朝中的人脉,即便不死,你也必然被撤职罢免。”
赵三柱摸了摸下巴,有些担忧:“可沈川刚打了胜仗,陛下定会器重他,
而且沈川可是阉党主谋,深得厂公器重,万一要是招惹了厂公,岂不是……”
范建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怕什么?九边各家商户每年给朝中官员的孝敬加起来,能填满小半个国库!难道东厂就没拿么?
清流也好,阉党也罢,混在里面又有几个干净的!
去年我光孝敬给东厂高玄礼的银子就不下三万两,难道魏公他老人家会不知情?
只要一口咬定沈川有罪,再让几个被他欺压过的商户和民户暗中送往京师作证,陛下再如何器重沈川也要掂量下后果,
最次也得顾及朝中和咱们站在一起的大臣。更何况,”
他顿了顿,咳嗽一声,声音忽然压低。
“我已经命人联系了辽东大金汗主,告诉了他们河套的处境,
相信以汗主的英明,一定不会让沈川这个未来变数活着的,
万一沈川能活着离开京师返回东路,那汗主定会找机会在他回返路上……”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厅内众人顿时心领神会,脸上纷纷露出狰狞的笑容。
范永斗适时补充:“父亲放心,我已经得到汗主允诺,联系好了塞外索伦人,不日就会入京,
只要给够银子,定能在沈川回宣大半路上取了他的性命,到时候再推到鞑靼人身上,谁也查不出破绽!”
“好!”范建业一拍大腿,站起身,“就这么办!明日起,各位都要动用自己在朝中的关系,
多给沈川加加罪,咱们宁可错杀,也不能让他活着回到宣大,断了咱们的财路!”
众商贾纷纷起身应和,原本愁云密布的会客厅,此刻却充满了阴谋的气息。
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贪婪而凶狠的脸,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番密谋,早已被窗外一个不起眼的黑影听了去。
而此时的沈川,刚带着东路军回到关内,稍作休整后,便浩浩荡荡地向燕京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