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沈川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那方刺目的雪白贞操帕迅速而隐秘地收纳入怀中。
指尖触及那已然干涸、却仿佛依旧带着灼热的殷红时,他的心不由得再次一沉。
这绝非寻常之物,更非梦境残留,它像一枚烧红的烙印,烫在他的心头,也像一个无声的警钟,在这深宫禁苑内嗡嗡作响。
深处传来的那种被掏空般的虚弱和酸痛,却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他昨夜并非虚幻。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刻慌乱,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落入更危险的境地。
不久,几名低眉顺目的宫女和太监悄无声息地进入殿内,捧着热水、毛巾、以及一套崭新的从一品侯爵常服。
他们动作熟练,沉默寡言,仿佛对殿内残留的异样气息和凌乱痕迹视若无睹。
沈川在她们的服侍下洗漱更衣。温热的水流掠过皮肤,稍稍驱散了些许疲惫,却洗不去心头的重重迷雾。
他透过铜镜,看着镜中那个面容依旧俊朗,眼底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与困惑的自己,眉头紧锁。
恰在此时,王承恩的身影,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出现在了殿门口。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恭敬而略显疏离的笑容。
“侯爷昨夜休息得可好?”
王承恩微微躬身,语气平和自然。
沈川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王承恩,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王公公,昨夜本侯似乎饮多了御酒,后来之事,记忆有些模糊,不知本侯昨夜可有何失仪之处?”
王承恩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料到有此一问,从容答道:“侯爷多虑了,
昨日御宴,侯爷心系国事,与陛下、诸位大人相谈甚欢,多饮了几杯也是常情,
后来陛下见侯爷有些酒意,体恤侯爷征战辛劳,特命老奴扶侯爷来此偏殿安歇,
侯爷昨夜睡得沉稳,并无任何失仪之处,尽可宽心。”
他这番话,滴水不漏,将一切都归结于正常的君恩体恤与醉酒酣睡,完美地掩盖了那碗“醒酒汤”和后续发生的一切。
沈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如此,那本侯歇息之时,可曾有人来过?”
王承恩眼神都未晃动一下,答道:“此处乃宫中静室,等闲之人不得入内,
唯有负责洒扫的宫人按例在外间伺候,并未打扰侯爷清梦。”
回答得天衣无缝。
沈川知道,再问下去,也不可能从这只老狐狸口中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只能按下满腹疑窦,淡淡道:“有劳王公公照料,既是如此,本侯便放心了。”
“朝会时辰将至,请侯爷随老奴前往奉天殿。”王承恩侧身引路。
再次步入庄严肃穆的奉天殿,气氛与昨日的庆功盛宴已然不同。
百官肃立,气氛凝重。
女帝刘瑶高坐于龙椅之上,接受群臣朝拜。
她的容颜依旧绝丽,在珠冠龙袍的映衬下,威仪天成。
然而,细心的沈川却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陛下,似乎与昨日有些微的不同。
她的脸色似乎比昨日更显苍白一些,尽管施了薄粉遮掩,但眼底深处那一抹难以驱散的疲惫。
以及偶尔掠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却未能完全逃过沈川的眼睛。
最让沈川心生疑窦的是,在这初夏时节,天气已然转暖,刘瑶那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竟意外地系着一条淡金色的、质地轻薄的绸巾。
绸巾巧妙地遮掩住了她的大半脖颈,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