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精心挑选的悍卒,身披双甲,手持盾牌和利斧,在工兵爆破组的掩护下,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摇摇欲坠的城门。
城头守军试图用弓箭、滚木礌石阻击,但立刻被汉军后方密集的散兵火力和对垛口的霰弹覆盖所压制。
爆破组将准备好的火药包塞入城门缝隙处。
“点火,撤退!”
导火索嗤嗤燃烧,突击分队迅速后撤至安全距离。
“轰隆!!!”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硝烟和尘土从城门处冲天而起。
沉重的包铁木门在内部爆炸的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轰然向内倒塌,露出了黑洞洞的城门甬道!
“杀——”
无需更多命令,待命的汉军突击分队发出一声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涌入了城门。
后续的火铳步兵连队,立刻变阵,以紧密的队形,踩着鼓点,开始向要塞内推进!
预想中惨烈的巷战并未发生。
冲入城内的汉军士兵很快发现了异常。
抵抗微弱得不可思议,只有零星的、如同受惊兔子般的奴隶兵从角落里冲出,往往还没靠近,就被前排士兵用刺刀捅穿或用短铳击倒。
街道上散落着丢弃的武器、盔甲和各种杂物,却看不到像样的防御工事和有组织的抵抗。
刘挺在李驰的陪同下,踏入要塞,眉头紧锁。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空虚感。
“不对劲,”李驰低声道,“太安静了。就算士气崩溃,也不至于如此。”
他们迅速控制了几处看似重要的建筑,如兵营、粮仓、指挥所,发现里面要么空无一人,要么只剩下几个瑟瑟发抖、面如土色的老弱病残。
粮仓里还有些许存粮,武库里的兵器也未被销毁或大量带走,一切都显示,守军撤离得非常匆忙,甚至可以说是混乱。
“抓几个活的来问话!”
刘挺下令。
很快,一队士兵从一处倒塌的民宅地窖里,拖出了几名躲藏起来的奴隶兵。
他们衣衫褴褛,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用生硬的汉语混杂着突厥语哭喊着饶命。
“说!霍集占在哪里?要塞里的守军呢?”刘挺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中一个稍微胆大点的奴隶,抬起满是污垢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大人……将军……霍集占大人……他……他昨天半夜,带着亲兵和骑兵,打开西门跑了……说是去汗城求援……”
“跑了?”
刘挺和李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与荒谬。
“那……那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抵抗?”
那奴隶哭丧着脸:“我们……我们是奴隶,马匹都被带走了,将军让我们守在这里,拖住你们,可是你们打得太狠了,
炮火那么猛大家早就想跑了,可是军官们一开始还杀人立威,后来他们也管不住了,就各自逃了……我们没地方去,只好躲起来……”
真相大白!
原来,早在汉军开始正式攻城之前,甚至在大部分溃兵逃入拔干要塞后不久,主将霍集占就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他或许是被清河之战吓破了胆,或许是深知凭这些残兵败将根本守不住拔干,于是做出了一个极其卑劣却也符合他性格的决定。
抛弃大部分由奴隶组成的步兵,只带着自己的亲信卫队和那些珍贵的骑兵,于昨夜深夜,悄无声息地从西门溜走,美其名曰“去汗城求援”,实则是临阵脱逃,将上万士兵如同弃子般丢给了汉军!
而失去了统一指挥和军官弹压,本就毫无斗志的奴隶军,在汉军凌厉的攻势面前,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无法有效组织,瞬间土崩瓦解。
所谓的“坚守”,不过是一场无人指挥的混乱闹剧。
不过三个时辰,拔干要塞易主。汉军以极小的代价,占领了这座原本预计需要血战才能拿下的要塞。
然而,站在空空如也的要塞中心,刘挺和李驰却感觉不到多少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种一拳打在了空气中的憋闷感。
消息传到后方沈川那里,他先是愕然,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冷笑。
“叶尔羌,果然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传令下去,全军在拔干要塞休整一日,
清点缴获,救治伤员,下一步,兵锋直指叶尔羌城,我倒要看看,那位抛下军队独自逃命的霍集占将军,和他的汗王,还能逃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