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
他没睁眼,嘴角抽了抽,算是回应。
我靠在墙边,喘了两口气,脑子里把那些口诀过了一遍。
“以魂为引,以血为炉,三炼九锻,真灵不复……”
这不是普通的炼器术。这是拿活人当材料,把魂魄一层层炼进鼎里,最后成型的鼎能改命夺运。而代价,是所有参与炼制的人,真灵都会被磨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难怪玄霄子要盯上我。
我不是普通药材,我是最适合当“祭者”的容器——三百年前被劈死过一次,魂魄残缺,正好拿来当引子。
系统突然弹出血字。
【警告:此法逆天,用者必遭反噬】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直接无视。
反噬?我现在哪还有资格挑反噬不反噬。三天前我还以为自己就是个卖药的老头,现在我知道我是被人挖了魂塞进游戏的替身,师尊每个月给我喝毒药,全天下都在找我点火。
反噬算什么。
我伸手把玉简塞回内衬,顺手摸了下腰间的药葫芦。
还有一颗糖豆。
今天还没用。
赵铁柱躺在那儿,呼吸浅得几乎感觉不到。我掀开他腿上的破布看了一眼,伤口发黑,边缘泛紫,明显中了炼器坊的毒。这种毒不会立刻死人,但会让你慢慢失去知觉,最后变成一具听话的傀儡。
我把他往草堆深处推了推,又把自己的灰布袍扯下来一半,盖在他身上。
“你要是能活下来,别再喊我师父。”
我没指望他听见。
站起身时,膝盖发出咔的一声。太久没休息,全身都在抗议。但我不能留。
这破庙太显眼,刚才那群人虽然撤了,难保不会再回来查。而且我刚拿到口诀,必须找个安全地方理清楚。有些词听起来耳熟,像是《周天星辰诀》里的术语,但又不太一样,像是被人改过。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赵铁柱闭着眼,脸上全是汗,手指还在微微动。
门外天色发灰,应该是快到中午了。风从塌了的屋顶灌进来,吹得草堆沙沙响。
我推开门,走出去。
外面是一条小土路,长满了野草。往东是山,往西通镇子。我选了西边。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我回头。
一块瓦片从屋顶掉下来,砸在赵铁柱刚才坐的地方,碎成几片。
我没再停。
走了一段,摸了摸耳朵。
又摸了摸腰间的糖葫芦串钥匙。
它今天特别沉。
我低头看了看掌心那几道血痕,口诀还在。
只要记得,就不算白来。
远处传来狗叫。
镇子快到了。
我加快脚步。
左手插进怀里,确认药方还在。
右边手摸到葫芦,糖豆滚了下。
头顶阳光刺眼。
我眯起眼,往前走。
一只乌鸦从路边树上飞起来,翅膀拍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