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继续走。
主街人多了起来。卖菜的，挑水的，还有几个穿绸缎的富户家仆。我贴着墙根走，尽量不起眼。一个巡逻弟子迎面过来，我立刻低头哈腰，咳嗽更响。他扫了我一眼，没理。
我松了口气。
再走五十步，就进西市地界了。
风更大了，卷着尘土扑脸。我眯着眼，手又摸上耳垂。频率越来越快。
脑子里反复回放那三条情报。
西市有变。
藏经阁有假书。
师尊是凶手。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我只知道，我现在已经动了。
一步踏出去，就不能回头。
要是错了，可能当场就没了。
要是对了，也许能活久一点。
我停下，靠在一家铁匠铺的墙边喘气。腿酸，背疼，五十六岁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可我还是得走。
抬头看了眼前方。西市的牌坊已经能看见了，木头斑驳，挂着褪色的布招。
还有半个时辰到未时。
我扶着墙，慢慢往前挪。
一只手忽然搭上我肩膀。
我浑身一僵。
回头看见一张脸。三十岁上下，眉眼寻常，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拎着个竹篮。
他盯着我，眼神很直。
“老头。”他说，“你往西市去？”
我没说话，只点头。
“那你最好停下。”他说，“西市封了。”
“封了？”
“刚才巡防队贴了告示，说有妖物潜入，不准进出。”
我心跳快了一拍。
妖物？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想问，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我听说，是布行那边先出的事。卯时三刻，布匹堆突然起火，烧得干干净净。没人救火，也没人管。”
我脑子“嗡”了一下。
卯时三刻，西市布行会炸。
这是昨天的情报内容。
可昨天还没这个系统。
难道……这些情报，早就存在？只是我一直没看到？
我盯着他，想看出点什么。
他笑了笑，把竹篮递过来：“顺便问一句，你卖的糖豆，还有吗？”
我愣住。
糖豆？
我腰间葫芦里那点糖豆，从来没人问过。
我缓缓伸手，摸向装糖豆的葫芦。
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