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可我想报仇……”
“报仇不差这几天。”我说，“等我动手的时候，自然会叫你。”
他咬了咬牙，最终点头：“好，那你小心。要是需要人手，喊一声就行。”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师父，你真打算查到底？”
我看着他背影：“我已经没得选了。”
他没再说话，拐进另一条巷子消失了。
我靠墙站了一会儿，确认四周没人，才迈步往主街方向走。灵石袋贴身放着，沉甸甸的，压得胸口有些闷。
路过一家药铺时，我停下脚步。橱窗里摆着几瓶补气丹，标价十块灵石一瓶。我摸了摸怀里的袋子，没进去。
现在不是买药的时候。
我得先搞清楚玄霄子到底在怕什么。
走到西市口，太阳刚冒头，街上开始有人走动。几个巡逻弟子扛着长枪走过，我低头避开视线。
拐进一条窄巷，我停下来摸耳朵——这是三百年前留下的习惯，紧张时总会做这个动作。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熟悉的提示音。
【今日情报刷新】
第一条：“卯时四刻，青阳镇药摊废墟将出现穿青衫者，携毒香。”
第二条：“谢清歌今夜将在醉仙楼吹箫，曲调含杀机。”
第三条：“赵铁柱所知并非全部，其父曾参与封印你的魂魄。”
我站在原地，手指掐进掌心。
第一条是警告。玄霄子要来了。
第二条是线索。谢清歌今晚会出现。
第三条……是刀。
赵铁柱的父亲，竟然也动过我的魂？
我深吸一口气，把三条情报记牢，然后继续往前走。
药摊废墟不能不去。那是我唯一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也是玄霄子最想查的地方。
如果他去了，说明他已经怀疑我醒了。
如果他没去，那就更可怕——他根本不在乎我醒没醒，因为他觉得我逃不出他的棋盘。
我加快脚步，穿过两条街，远远看到了那片焦黑的地。
摊子烧得只剩几根木架，地上一片狼藉。风一吹，灰烬打着旋飞起来。
我躲在对面屋檐下观察。没有人影，没有动静。
正要靠近，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小段红绳，沾着泥，半埋在灰里。
我认得那颜色。
谢清歌扎头发用的就是这种红绳。
她来过？
我正想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两个弟子模样的人走过来，手里拿着画像，在墙上比对了一下，贴了上去。
是新的通缉令。
我缩回阴影里，心跳加快。
不能再等了。
我冲过去，蹲在废墟边上翻找。也许赵铁柱说得对，他父亲在桶底刻了字。也许这里也有线索。
手指扒开一块烧焦的木板，下面露出一角纸片。
我抽出来一看，是半张药方，字迹潦草，写着“锁魂散，每日一服，续则魂固，断则神崩”。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容器未裂，真我尚存。”
我盯着那行字，呼吸一滞。
这不是玄霄子的笔迹。
是谁写的？
我刚要把纸塞进怀里，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转头一看，废墟边缘站着一个人。
青衫玉带，眉心一点朱砂痣。
玄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