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药摊废墟边上,手还在抖。
那半张药方已经塞进怀里,贴着胸口,像块烧红的铁。锁魂散,容器未裂,真我尚存……这些字在我脑子里转,越转越沉。
谢清歌来过。她的红绳就在灰里,沾了泥,断了一截。她不是路过,是来找我的。
可现在没时间想她。
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个弟子拿着画像,在墙上贴了新的通缉令。画上的人脸和我有七分像,额角多了道疤——那是昨天县衙地牢里,翻墙时被碎瓦划的。
他们走后,风卷起一张纸角,我伸手去按,指尖碰到冰凉的东西。
抬头。
青衫玉带,眉心一点朱砂痣。
玄霄子站在废墟边缘,拂尘轻垂,脸上带着笑。
“守一。”他声音温和,“你还在这儿。”
我立刻低头,驼背更深,肩膀缩起来,手摸上耳朵。这是三百年的习惯,一紧张就做这个动作。
“师尊……”我嗓音压得低哑,“小的只是来看看,摊子没了,药也没了,以后……以后还能不能领那份补药?”
他慢慢走近,鞋底踩在灰烬上,没有声音。
“你放心。”他说,“每月十五,我都会来。”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瓷瓶,递到我面前。
“新炼的,加了安神草,对你好。”
我盯着那瓶子。系统昨晚的情报闪过脑海:“卯时四刻,青阳镇药摊废墟将出现穿青衫者,携毒香。”
就是他。
我没接。
他也不急,手腕微抬,瓶子悬在我眼前。
“怎么?不信我?”
“不敢。”我伸手去接,手指发颤,装出感激又惶恐的样子,“师尊给的,都是救命的东西。”
就在我指尖碰到瓶身的瞬间——
他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突然亮了一下。
一道极细的黑线从我额头飘出,快得看不见,直接钻进扳指里。
我浑身一震,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膝盖差点跪下去。
【警告:魂丝被吸,真我受损!】
系统提示炸在脑子里。
疼。不是皮肉疼,是骨头缝里往外冒冷气,脑袋空了一块。我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才没叫出声。
玄霄子还在笑,眼神却变了。那不是看徒弟的眼神,是看一口锅里的药材。
“你脸色不好。”他说,“最近睡得不安稳?”
“老毛病了。”我低头搓手,“夜里总做梦,梦见以前的事……零碎得很。”
“哦?”他挑眉,“梦到什么?”
“记不清。”我摇头,“就记得雷,还有火。”
他盯着我看了两息,忽然抬手,拂尘尾轻轻扫过我肩头。
灰落下来。
“好好活着。”他说,“你是我的药,不能坏。”
我喉咙发紧。
药?
原来我是药。
不是徒弟,不是容器,是药。等着被熬干,被炼净,最后拿去祭阵。
他转身要走,青衫摆动,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暗光。
我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他身影拐过街角,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舌尖的血流到下巴,我没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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