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进怀里,摸到那半张药方,也摸到灵石袋。都在。
我慢慢退向巷子口,脚踩在焦木上,发出轻响。
巷子里没人。
我靠墙站定,闭眼。
刚才那一丝魂被抽走的感觉,还在脑子里回荡。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他来送药,我都觉得累,觉得睡不醒,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每个月都在偷我。
不止偷,是在养。养一口活药,等它长成,再一刀割下。
我睁开眼。
不能再等了。
赵铁柱说今晚子时,运输队要出城,押的是“特殊材料”。如果那些妖兽真是用活人炼的,那材料很可能就是人。
我要去炼器坊外看看。
但得先弄明白一件事——
我摸出腰间第七个葫芦,倒出最后一颗糖豆,放在掌心。
系统今天的情报还有两条没用。
第二条:谢清歌今夜将在醉仙楼吹箫,曲调含杀机。
她为什么要吹杀机?冲谁去的?
第三条更狠:赵铁柱所知并非全部,其父曾参与封印你的魂魄。
他爹?那个死了二十年的杂役头子?
我攥紧糖豆,把它塞回葫芦。
现在不去想这些。
眼下最危险的,是玄霄子已经动手了。他察觉了什么?还是这只是例行收割?
我靠着墙,一寸一寸往巷子深处挪。
太阳升到头顶,街上人多了起来。
一个卖炊饼的老头推车经过,热气腾腾。我低头避开视线,手一直按在胸口。
药方边角扎着肋骨,有点疼。
巷子尽头是条死路,堆着几只破桶。我绕到后面,蹲下。
从怀里掏出锈剑,剑身斑驳,但还能用。
我又摸出那半张药方,铺在地上。
“锁魂散,每日一服,续则魂固,断则神崩。”
这不是补药,是锁链。吃下去,魂就被钉在身体里,跑不了,醒不了。
可下面那句——“容器未裂,真我尚存”——不是玄霄子的笔迹。
是谁写的?
我盯着那行小字,手指划过纸面。
有人想告诉我真相。
而且是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留下的。
正想着,巷口传来脚步声。
我立刻收起东西,缩进桶后。
一双青布鞋停在巷口。
没进来。
站了一会儿,走了。
我松了口气,刚要起身,忽然发现地上有样东西。
是半片布条,藏在桶缝里,洗得发白,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字:
“别信补药,换药时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