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刮,雷池就在脚下。我拉着谢清歌的手没松,糖豆链子还攥在掌心,铁皮边角磨得指头发疼。
正要往前迈步,脚底突然一震。
池中雷云猛地翻腾起来,像锅烧开的水。一道黑影从深处浮出,越来越大,轮廓顶破雷层,露出一对缠满锁链的角。那角上刻着符文,每一道都闪着紫电,被十几条粗如手臂的铁链死死钉进湖底。
谢清歌靠在我肩上,声音压得很低:“那是……活的?”
我没回话,脑子里嗡的一声,系统界面直接炸了血字——
**“助雷兽破封”**
三个字红得刺眼,像是刚从伤口里挤出来的。
我愣了一秒。这还是第一次用血字推情报。以前都是白板黑字,最多带个感叹号。现在搞这么大阵仗,要么是真机缘,要么就是催命符。
可再看那巨兽,它闭着眼,身体被雷链捆成粽子,但鼻孔里喷出的气息却是热的。一呼一吸间,池面雷光随它节奏跳动,像在回应什么。
我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三百年前扫丹炉时,老君说过一句闲话:“雷池不养凡物,只等主人。”
当时我以为是醉话。现在想想,他说的“主人”,是不是就站在这儿?
“你打算跳?”谢清歌喘着气问。
“不跳了。”我把她往岩壁边扶了半步,“先看看这玩意儿认不认人。”
说完从药葫芦里抓了把糖豆。这些豆子我攒了三十年,沾过仙门灶灰、魔道血渍、还有一次末日血雨的锈味。每一颗都泡过不同地方的灵气,早就不只是糖。
我扬手一撒。
豆子飞到半空,雷池立刻感应,几道细雷劈下来,糖豆炸成小火球,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其中一颗不偏不倚,落在雷兽左角缝隙里。
啪!
一声脆响,像是冰层裂开。
整座雷池静了一瞬,接着轰然暴动。雷蛇乱窜,湖面炸起数丈浪花。那巨兽猛然睁眼,瞳孔是两团旋转的紫雷,直勾勾盯住我。
我站在原地没动。
它没扑,也没吼,反而把头往下压了压,像在行礼。
紧接着,锁链开始崩断。不是碎,是一节节自己解开了扣环,哗啦啦掉进池底。每断一根,雷云就亮一分,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根穿颅而过的主链还在。
它张嘴了。
没有声音,但我脑子里响起一句话:“钥匙来了。”
我一怔。
钥匙?糖豆链子?
低头看手里的铁链,表面老旧发暗,可刚才被雷光照过的地方,隐约浮出几个小字——“雷引·开”。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雷兽忽然低头,拿角对着我,轻轻一蹭。
咔。
一小截晶石从它角上断裂,飘在空中,通体透明,里面游动着金色闪电。
系统这时候又刷了屏:
【雷遁术解锁,每日可用三次】
我伸手去接。
晶石落进掌心,不烫也不冷,反倒像贴上了自己的皮肉。瞬间一股热流冲进经脉,四肢百骸像被重新接了电线,噼啪作响。
“你拿到了?”谢清歌抬头看我。
“拿到了。”我握紧那块晶石,感觉体内多了点东西,说不清在哪,但能用。
雷兽身上的最后一道锁链也断了。它整个身子从池里升起,足有三层楼高,浑身黑鳞泛着金属光。但它没走,落地后脖子一弯,趴在我面前,脑袋低垂,姿态恭顺。
我试探性把手放上去。
它的皮比石头还硬,但碰到我时微微发热,像是回应。
“它认你了?”谢清歌撑着玉箫站起来,脸色还是白的,但眼神亮了不少。
“好像是。”我摸了摸雷兽的角,发现刚才断裂的位置正在缓慢生长,新角颜色更深,纹路更密。
黑袍人一直站在后面,这时候才往前走了两步。他没看我,盯着雷兽看了很久,忽然开口:“它等了三百年。”
“等谁?”